崔柯啊了一声,想推拒这件事。偏偏这时,三胞胎又开始饶舌。
“她真的不行啊。刘婆婆说的事看起来不像真的。”女生自以为压低了声音说话。崔柯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崔柯正想张口反驳。一个男生大声说道:“可能是刘婆婆胆子太小了,把见鬼师的本事说得十分夸张。”
另一个男生并不是很自信地提出自己的观点,“也许只是她不厉害,刘婆婆说,她见过霸道的,差点把她抓走拿去炼化了。”
男生哈哈大笑,“这你也信。刘婆婆那么没用,谁要她啊。这些准是她编出来骗我们的。”
崔柯额头上的青筋因这三胞胎的话,欢快地跳动起来。这三个蠢材,非让你们今天见见世面不可,崔柯火冒三丈地想。她那个小背包,像是百宝袋。
崔柯伸进包中摸索,分次掏出黄纸、朱砂、毛笔,最后拿出一个硬板纸,毛笔沾染上朱砂后,黄纸贴在硬板纸上。饱含朱砂的毛笔,在黄纸上滴下斗大的赤红色水滴。
三胞胎最先是捂嘴偷笑。崔柯的动作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画一张符硬是画得扭七拐八。画到一半,崔柯攥在手里的朱砂罐还掉落在地了,骨碌碌在地上滚动。
“以吾之令,命尔前来,速速前行,不得有误。”肃穆庄严的女声响起。
黄纸无风自起,飘荡在半空。
三胞胎收了声响,三个鬼缩成一片薄薄的纸张。
因为他们看见黄纸霎时飞作一道金光,而后刘婆婆被捆在了原地。刘婆婆说是婆婆,模样倒是分外年轻,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头麻花辫,身着粉色倒大袖,黑色长裙。
她脸上堆着笑,朝崔柯点头哈腰,“是小的冒犯了,冒犯了。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崔柯看着刘婆婆卑躬屈膝的模样,有点难受。手指点点,立即松开了那道金光,“我们有些事问问你,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好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婆婆继续讨好地朝两人卖笑。崔柯因刘婆婆半弯的腰,走开到一旁,跟梁维新说让他自己问。
梁维新点头,正是这一点头的功夫,刘婆婆又跑了。
三胞胎在一旁,呀的出声。已成一片纸的三胞胎,三双眼齐齐整整扫向崔柯。
那眼神,让崔柯愈发暴躁。她这次的画符,比上一次快多了,三下五除二,一道金光闪过,刘婆婆又出现了在众人眼前。
这次,她被结结实实地捆成一个粽子。她想弯腰也做不到了,只能直挺挺地立在半空。声音比之前更低声下气了,连套的好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泼。
“你别说了。他问,你答。”崔柯指指梁维新,示意他赶紧问。
梁维新站在绑成人棍的刘婆婆前,问:“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刘婆婆真是惯会捧高踩低的,见来自己的人不过是一个生身活鬼,她脸上的笑淡了,语气平淡地说:“清末,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崔柯在一旁紧盯着三胞胎,一双眼在它们三个鬼之间滴溜溜的转。吓得三胞胎不再是一片纸了,而是一小团纸球,五官挤在一块,三双眼睛可怜巴巴看向崔柯。
“大人,我们不是三胞胎。”女生怯怯地说,她指着自己“我叫三金。”
接着又指向两名男生中相较瘦的那个,说:“瘦的是四银,胖的是五宝。我们只是一同死在了交通意外,都无人认领……”崔柯听到这儿,可不敢再听了。
生怕三胞胎说着说着,想起可以来找她“帮忙”,那她真是自找麻烦了。崔柯抬手制止了三金的话,突然转头向刘婆婆说:
“你好好想想,自己什么时候死的,这还能记不清了。”
崔柯的语气并不凶神恶煞,甚至算得上讲道理。刘婆婆却立即心开目明了,答道:“1925年,康城的港口暴乱,洋人乱开枪,我就这么被打死了。”
梁维新抓住年份,“那你记得3年后的康城起义吗?”
“记得。那些个乖学生,知识分子,还有什么组织领导人,都死光咯。当时的政府,到处开枪,还有用刀的,刀都砍卷了。这批人,倒也没什么留念,没什么怨。
死了,徘徊两日都给鬼差接走了。那些跟我一样,死得稀里糊涂的,倒还有一些留下了。不过,后来也都渐渐散魂了,做不成鬼。”刘婆婆说起这些事,面上出现几分感慨。
“那你见过一个叫梁振华的鬼魂么?”梁维新焦急地问。
刘婆婆狐疑地看向梁维新,“没见过,那时死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