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她并没有看进去几个字，耳朵倒是时不时，被不远处那道自带苏感的，清润低磁的嗓音所吸引。
那一口流利的法语，比在法国生活多年的苏南熙，讲得还要地道。
目光再次望过去。
商斯樾长身立在落地窗边，背脊挺拔宽阔，那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将他衬得越发贵气，高不可攀。举手投足，都透着不染世俗的禁欲和冷情。
明明昨晚，她跟商斯樾提议协议结婚的事时，他还表现得像是受到了羞辱，往他口袋里塞了有自己号码的纸巾，他似乎也是因为有极好的修养，才没当着她的面将它扔了。
怎么就……忽然想不开，下凡来找她结婚了呢？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商斯樾接完电话，转回身。
正好撞见苏南熙偷看他的目光。
她也没躲，朝他盈盈一笑，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地打量起他来。
原本苏南熙一大早见了权洲燃，情绪并不高。
眼下。
多了这么一个养眼的天价艺术品，在自己眼前晃。
晃得她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又有隐隐觉醒的趋势。
商斯樾收起手机，步履从容，朝她走来。
“合同看完了？”他问。
当然没有。
那么多内容，看得人头疼犯困。
苏南熙自然不会这般说，她莞尔，“我相信商总的为人，不会把我卖了。”
“就这么信我？”
“当然。”
不然，昨晚她就算再冲动，也不会提出想和他协议结婚的话来。
商斯樾是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
而苏南熙相信他的为人，亦不会让她吃亏。
毕竟能和他结婚，哪怕只签两年，那也是阶层的跨越，背靠商家，给她带来的好处，远大于他。
商斯樾笑了笑。
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绅士端庄，又自带疏离感。
王律师本来想提醒一下苏南熙，好好看看倒数第二页的内容。说不定真会把她卖了呢……见老板淡笑未语，他也识趣地没提这一嘴。
“有要补充的吗？”商斯樾指尖点点桌面的合同。
这话倒是提醒了苏南熙。
“那就加一条，婚姻存续期间，身心都要对彼此忠诚。就算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有爱情，也不能有精神出轨。”
“我有精神洁癖，望理解。”苏南熙说。
商斯樾深看她一眼：“理解。”
偏头交代王律师，她补充的条款，全都记上。
苏南熙很满意他的态度。
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这世间已经没有多少事能让他为难。尤其是与钱相关，最为好办。
可她提的这个要求，并不是有钱就能办到。
商斯樾答应得干脆，苏南熙并没听出敷衍。他的每一个字，都有“说到做到”，天生领导者的气魄，和让人信服的魔力。
更让人感受到了尊重。
为此，苏南熙也为自己苛刻的要求，人性化地又补充了一点——
“如果合作期间，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提前结束这段协议婚姻，还彼此自由。”
王律师在笔记本上敲字记录。
很快就将所有补充的内容，打印出来。他将合同重新整理好，放回苏南熙跟前：“苏小姐，你看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要不，您再过一遍合同？”
“不用。”苏南熙拿起茶几上的笔，打开笔帽，准备签字。
“……”王律师神情有点复杂。
昨晚，他半夜被老板叫起来写合同，才知道他跟随多年的老板，远非世人所认识的那般冰清玉洁，冷情正直。
他同样是一个会为一己之私，不择生冷的男人……
姑娘啊，你还是太单纯了……
“王序。”
“在。”
王律师忽然听到老板叫他，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以为对他的腹诽，被发现了。
“你先出去。”
“好。”
王律师看了眼自家老板，他面目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暗松口气。
看来，只是有话要单独和苏南熙说。
走出接待室，门还未完全关上时，王律师听到屋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