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王府。
“云哥,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易文君眉眼流露出几分伤心道:“你见我的第一面,竟是说起退亲这二字。”
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宽阔的庭院里。
她身穿一袭碧色衣裙,静静地立在庭院中央,裙摆随着风轻轻摇曳,宛如在风中瑟瑟绽放的花儿,显得那么的柔弱动人。
这番情景,足以令天下任何男人都软了心肠,为之动容。
易文君压抑着内心作呕的冲动,柔柔的望过去,极力展现自己柔美无害的姿态。
这是男人最喜欢的模样。
可等她看向叶鼎之时,易文君愣住了。
一身红衣,俊美无双,他看向她,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对她充满着怜惜和心动,
少年的眼里除了抱歉,再无其他。
易文君有些怀疑的摸起了自己的脸来,
怎么回事?这人是瞎了吗?
即便多年来被关在这王府之中不得进出,易文君也是知道自己的容貌称得上举世无双。
美人自古都是美而自知。
况且那老不死的常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靠着这张脸,她身为女儿身还能有点用处。
可他为何是这种反应?
易文君心有不解,叶鼎之亦是满眼疑惑,他不懂说着说着,易文君为何突然摸起自己的脸来,但他也没有多问,毕竟他来此,只为解决那天大的麻烦。
若不解决了这麻烦,他死不瞑目。
叶鼎之眸中坚定,再次开口:
“是我对不住你,但这些年历经诸多变故,你成了景玉王妃,我的心中也已有了心上人,往日种种,也该在今日有个了结。”
当年叶家与影宗其实不过是随口定的一个婚约,连交换聘礼,官府登记婚书这些程序都没有准备。
一个口头约定,按理不应该如此郑重。
可叶鼎之就怕有个万一。
叶鼎之言辞恳切道:“长辈们口头所说,多年过去早已烟消云散,如今我厚颜找过来退亲,只因不想让我的心上人有一丁点误解,从而失了追求她的机会。”他将手中一个看上去已经旧了的锦囊递给易文君,“这是你幼时缝制给我的,如今也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
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的。
易文君盯着那个已显得破旧的锦囊,锦衣玉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卖过一次,而这个锦囊,就是在那老不死的要求下缝制的。
她沉默片刻,随后将锦囊接了过来,掩袖遮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楚楚可怜道:“云哥既然有了心上人,我自是为你高兴的,好,我答应你。”
易文君已然瞧出了叶鼎之最大的毛病———念旧,心软。
一个锦囊保存了这么多年,竟然丢都未丢,甚至因这退亲之事还对她面有愧色。
果然,男人都是那么的愚蠢,而一个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男人,那就更是愚不可及了。
为了不想让心上人误会于他,就敢只身前往景玉王府退亲,种种举措,竟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既然如此,送上来的刀,不用白不用。
毕竟这人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也足以说明了他的实力。
叶鼎之闻言,松了好大一口气。
易文君见他如此情态,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他不想娶,难道他以为她就想嫁吗?
她垂眸,心里头是又恨又羡慕。
这种想退亲就退亲的自由,她何时才能真正得到。
不过没关系,哪怕要踩着无辜之人的血肉,她也一定要逃出去。
人生来自私,没人爱她,那她就更要加倍的爱自己。
易文君朝在她旁边一言不发的洛青阳看去,咬了咬嘴唇,“师兄,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云哥说。”
洛青阳为难的皱了皱眉,叶鼎之的功夫与他不相上下,他担心师妹会因此生出什么不该生的念头,易文君对婚事的抗拒,他这个做师兄的不可能不知道。
洛青阳沉声道:“师妹,别做傻事。”
就算逃得出景玉王府,他们也是逃不出这天启城的。
再等等,等他足够强大了。
可易文君等不起了,离大婚还有九个月的时间,九个月过后,她就要嫁给萧若谨,而这座森严的王府也将彻彻底底化为囚牢,将她如笼中雀一般彻底束缚在此。
叶鼎之或许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