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的时候咋想的?单位效益那么好,福利待遇也不错。”杨卫成随口问。
沈向前抿抿嘴,端起茶杯咪一口,又咧嘴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只松鼠。
“我这个人吧,喜欢钱。”沈向前坦言,“可厂里那点工资,根本填不满我这儿。”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窝。
杨卫成笑:“哈,你倒是实诚。”
“这有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沈向前道,“早些年,这种话咱不敢往外说,可现在不一样了。”
杨卫成眉头一挑:“怎么呢?”
“政策。”沈向前,“1月份时我就看出苗头,上边说了,要抓好三件大事,头一件就是稳定经济,深化改革。我就琢磨,深化改革,怎么深化?结果前阵子,开放了国库券个人交易,我心里有数了。”
“那你怎么不去中海,去深州呢?”杨卫成又问,其实答案他清楚,沈家的财权在婆娘手里。
沈向前手指甲弹了弹门牙,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每当犯难、窘迫的时候,就会这样。
“没钱。”他坦诚。
“如果你现在有三千块启动资金,你会怎么做?”杨卫成问。
“我?我想马上去深州。”沈向前激动万分,他从床沿站起来,走到床边,一把拉开窗帘,哗啦啦地响。
他手指着东南方,天空悬挂着一颗很亮的星星。
“你知道吗?就在那里,有一颗星正在冉冉升起,那里是金山,是宝库。”月光在前灯光在后,他的脸被这两种光交映,泛着异样的神采。
杨卫成很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熟悉的东西——野心。
前世的他虽然年轻,却也很有野心。重生之后,更是野心勃勃,命运给他机会,他岂能错过?
而沈向前,他脸上一样有着野心的光芒。
野心,是造就成功者的第一步。才能,是通往成功巅峰的阶梯。这两者,他全都具备。
“如果我给你三千元呢?”杨卫成觉得时机成熟了。
“三千元?”沈向前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杨卫成。
他从妻子的口中得知,杨卫成在昆北收购国库券。
当时沈向前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得了,嗅觉敏锐,对政策的捕捉很精准。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毕竟在他看来,杨卫成太年轻了。
年轻是好事,也是坏事。
年轻让你热血沸腾,勇猛精进,但青春的光彩,也会遮蔽你的视线,让你经常看不清脚下的路。
沈向前觉得,杨卫成很有可能会成功,但必定充满坎坷。
他也知道杨卫成带了资金过来收购国库券,可那又如何?沈家、姚家两大家子,十几个小家庭,凑巴凑巴,也就八九千而已。
杨卫成能买得起嘛?就算买得起,那又如何?这不过是星星之火,而草原在远方。
可现在,杨卫成居然没跟他提收购国库券的事,只说给他三千块。
沈向前震惊了,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重复这个数目。
“三千块……”
主卧门打开,姚梅陪着一个年轻的大辫子姑娘走出来,卧室内,她儿子正趴在写字台台灯下写作业。
“小妹,这些钱你拿好,别在给刚子了,你读大学需要用钱。”姚梅塞给妹妹50元。
大辫子姑娘叫姚若橘,是她家老四。
姚若橘点头:“嗯,姐,这些钱以后我工作了都还给你。”
“自家姐妹,说啥子傻话。”姚梅疼惜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她俩年纪差了将近二十岁,说是姐妹,情同母女。
突然,耳朵灵的姚若橘听到小屋里,姐夫发癫似的说着:“三千块,三千块……”
她好奇地问姐姐:“大姐,家里有客人?”
“是呀,我跟你说了,先前在昆北救下我和你二姐的那个小伙子来啦。”姚梅喜滋滋地说。
“是么?快给我引荐一下吧。”姚若橘也很想见见这位恩公。
姚梅便带着她去敲门,沈向前在屋里道:“进来。”
她俩推门进去,姚若橘便傻了眼。
“怎么是你?!”
姚若橘和杨卫成异口同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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