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旺两口子黑着脸,沉默寡言,把杨卫成当怪物一样盯着。
他俩没晕,沉默一分多钟之后,先后昏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俩居然又开始吵吵起来,甚至完全不顾及杨卫成这个外人的存在。
大部分时间,许三旺在挨骂。他话不多,脸色阴沉,而他老婆则像是扫射中的加特林,令人难以忍受。
“你身为男人,屁本事没有,让我和两个孩子吃了多少苦?”
“你没本事就算了,居然还异想天开,想要开什么工厂?你想死,不要拖着全家好不啦?!”
“开工厂,你拿什么开?儿子娶媳妇的钱都没有,自己一屁股债……”
杨卫成一脑门黑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咻!
一条干硬的丝瓜布从他眼前飞过去,准准地击中许三旺的脑门。
啪!
水瓢携半瓢水,从水桶里飞出来,在地板上摔碎,水花四溅。
“我瞎了眼,当初怎么选了你,要是跟隔壁老刘结婚,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
这句话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三旺终于爆发了。
“你够了!”他吼一声,扑上去就是一耳光。
啪!
这一耳光清脆,其实力道并不算大,打完许三旺也傻眼了,看看自己颤抖的巴掌,再看看老婆的脸,喃喃地嘟哝着什么。
“啊,我跟你拼了!”女人捂着脸,回过神来,干嚎一声,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这简直是血腥战场。
“妈呀,这样的家庭环境,难怪许翔想自杀……”杨卫成赶紧躲出去,临走还礼貌地跟他两口子说再见,当然,没人理会他。
他溜墙根走着,好像逃命似的逃出去。
爱情是个撒子玩意儿,婚姻又是个撒子玩意儿?他开始深刻地思考这个问题。
许三旺的事急不得,印象中,他是九十年代中期崛起的,当初吃了好些年苦。
时间还有的是,慢慢来帮许三旺理清家里的这团乱麻吧。
杨卫成一路仓皇而逃,回到家里,推开门正打算喝一大杯凉白开压惊,却听到嘤嘤的哭声。
这个点儿,按说隔壁李东家,早就奏响锅碗瓢盆交响曲,可此刻却安静的可怕。
杨卫成那敏锐的第六感,好像雷达,迅速地捕捉到某种不像的东西。
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走进屋里。
屋子里,杨玉娜和林依依正坐在床上,林依依低头在哭,杨玉娜则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劝慰。
“依依姐,你别哭了,那坏蛋会遭到报应的。”
李萍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站在一旁,期期艾艾,泪眼迷蒙。
她脸上,又多了几道新的伤痕,左眼青肿,几乎睁不开。
杨玉成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和自己相关的女人。
他想了想,清清嗓子,笑眯眯地走进去:“哟呵,今天这么热闹啊?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儿你们几位唱哪出啊?”
屋子里原本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之雾,他的笑容,好像一阵和煦春风,硬生生将雾吹散一半。
林依依依旧没抬头,但不再哭泣。杨玉娜看到他,则像是看到大救星,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鞋子也不穿就扑到他跟前,抱着他胳膊哭。
“哥,你去哪了?”
杨卫成抿嘴一笑,摸着她的小辫儿道:“哥得工作啊,当然是去工作了。去,给我倒杯水。”
杨玉娜答应着,跑去给杨卫成倒水。
趁她不在的功夫,杨卫成问李萍:“萍姐,怎么了?”
李萍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我说不出口……”她抱紧孩子,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她还勉强活着的唯一理由。
父母有弟弟照顾,不需要她担心。王旭更是少不了女人,她压根也不愿操心。唯一这孩子,才几个月,不能没了娘。
宁跟要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
看她娘俩的样子,杨卫成也感到揪心,强撑笑脸。
“说不出口就不说了,来让舅舅抱抱!”杨卫成接过孩子,逗得她咯咯笑。
他心痛地发现,孩子的小小手腕,也有块淤青,明显是手指印。
那么小,柔若无骨,伤成这样,得多疼啊!
杨卫成的恨不得拿把刀,砍死那狗曰的。
林依依低着头,打从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