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再一次变得咄咄逼人。
不怪他怀疑,杨卫成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像他这样的年纪,要么刚从学校毕业,或者参加工作没两年。以目前的工资水平,也就5、60元。
几千块,别说对一个尚算半大的孩子,哪怕是一个家庭,都是一笔巨款。
他习惯性地提了提裤腰,随臀一坐,坐在桌角上,又从旁边的文件夹下边找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来一根?”他把烟盒递给杨卫成。
杨卫成摆手:“现在不抽,谢啦。你是北方人?”
“嗯。”那人点头,“你呢?”
“江南那边的。”杨卫成道,“公司为什么不做了?”
“老娘在家里生病,需要钱,需要照顾。”他道。
杨卫成一愣,盯着那人看了半天:“果真?”
“嗤,什么人,会拿自己的老娘来开玩笑呢?”他嗤笑。
“好。”杨卫成点头,“三千就三千。”
原本还想压价来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似乎仍不相信。
杨卫成咧嘴一笑,掀开短袖,露出腰包,鼓鼓囊囊的。
“一手钱,一手证,更名的同时给你钱。需要的话,我们签个合同。”杨卫成道。
那人瞄了一眼杨卫成的腰包,吐出口烟:“不用了,明天礼拜一,此事可办。”
烟雾缭绕,熏的他睁不开眼。
“行,明天我再来。”杨卫成点头。
“好!”那人点头。
这位是个利索人,杨卫成也不打算拖泥带水。
“那你忙,我先走了。”
对方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杨卫成转身就走。
他刚走出这公司大门,迎头碰上两人,都是四十岁左右,一胖一瘦,晒的黢黑,满脸流油,急匆匆地往里走。
他俩走的急,还差点跟杨卫成撞到。
杨卫成见他俩进了那道门,便知道这两位也是去洽谈公司买卖事宜的。
他刻意停下脚步,在门旁听了一耳朵。
“您好,请问这公司是否要……”
“卖掉了,您下回请早,不好意思哈!”
听到这话,杨卫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那年轻人其实挺嚣张的,但看得出来,他的嚣张愿意内里的自信,源于自身的实力。
不知何故,杨卫成对他很有好感。
“哎呀?忘记了,看看执照上的名字,没准儿这位是某大佬呢?”杨卫成自嘲似的摇头,“算了,明天肯定就知道啦!”
解决了一件大事,杨卫成哼着小曲儿在街上溜达一圈,接近11点时,才回到宾馆。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卖冰棒的老大爷,他还一激动买了五只。
他一个人当然吃不完,这些是要分给宾馆相熟的人吃来着。
刚走进宾馆,前台的小妹就喊他:“杨先生,请等一下!”
他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和前台一个大姐一个小妹都混的很熟,人家知道他住几号房,叫什么,会给他换最干净的床单。
“怎么啦幺妹?”杨卫成心情不错,随手递给她一根奶油冰棒。
小妹笑眯眯地接过,甜甜地说声谢谢,道:“这里有人给你留话啦,还有这个。”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只信封,还有一张折成四折的信纸。
信封没封口,露出一沓大团结,杨卫成一愣,这么早,谁给自己送钱来了?
他迟疑着接过来,说声谢谢,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展信阅读。
这封信语言精干,大意是致谢,还钱,并且表示如有机会,想邀请杨卫成到家里吃饭。最后还说了一下昨天那男孩的情况,一切安好。
落款,雷震。
这年头,还没什么无纸化办公,大多数人的字儿写的都挺好看,前提是认字儿。
这封信,书写者笔力苍劲,龙飞凤舞,傲而不狂,大气磅礴。
俗话说,见字如见人。
虽然杨卫成一看到钱,就想起昨天的事,可他相信,就算自己忘记了,脑海里还是会清晰浮现昨天那个中年人。
他转头看一眼挂钟,时针指在11上。
“哈,说话真是很算数,果然12点前。”杨卫成自言自语。
前台小妹眼冒热光,盯着信封口露出的钞票,开玩笑地问:“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