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成拿汤匙搅动碗里的银耳和鹌鹑蛋,粘稠的液体拉丝,在阳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
“怎么?杨先生不相信我?我可以给你出示证件。”白婉莹道。
她口气变生硬。
郑琼妹紧张起来,怎么办,其实两个人她都很喜欢。
杨卫成自不必说了,这段日子相处,别说她了,她们全家简直都把他当个宝。
尤其是菜妹,平时杨哥哥长杨哥哥短,若不是不住一起,她可能会干脆长在杨卫成身上。
也不怪妹妹这样,从小到大,从没谁像杨卫成一样,给过他们这么强烈的安全感。
而白婉莹呢?虽说两人只是初相识,可交谈下来,两人在音乐歌唱方面很有共同话题。
尤其是她夸赞郑琼妹:“你天生好嗓子,是唱歌的材料。”
从小到大,她总是被忽视的那个,很少有人像他俩一样关心她。
郑琼妹可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吵起来。
“那倒不必,我看得出真伪,只是有点好奇。”
好在,杨卫成选择性好脾气,他哈哈一笑,便将气氛带轻松。
“哦。”白婉莹脸色微微一变,低下头假装吃点心喝茶。
之后的聊天气氛倒是挺愉快,杨卫成明查暗探,基本确定她不是骗子,便放下心来。
吃过老爸茶,他先和郑琼妹一起送白婉莹回住处,又骑车送郑琼妹回家。
微风吹拂着他的白背心和短衫,意气风发。
坐在他背后的郑琼妹,看着那结实的腰杆,手数次想要伸出去抱一抱,终究是碍于自尊,缩回去。
路上,杨卫成开玩笑地说:“琼妹,以后你成大歌星,可千万别忘记老哥哟。”
“什么老哥?”郑琼妹傻乎乎地问。
“老哥就是我,我就是老哥。”杨卫成哈哈一笑。
郑琼妹忍俊不禁:“你才多大呢?就老哥?”
“嘿嘿,流行词儿。”杨卫成道。
“哪里的流行词儿?”郑琼妹又问。
“三和啊!”
“三和是哪?”
“三和是很远又很近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暴躁老哥。”
“扑哧,你总有这么多稀奇玩意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这路程不知不觉就过半。
途中经过一座小村子,一条小河横在眼前,老旧的拱桥横跨两岸。
大概前两天下雨的缘故,水位暴涨,流的有点急。
“这儿得步行啦!”杨卫成道。
“嗯。”郑琼妹答应着。
她跳下车,杨卫成单脚支地也下来,推着自行车和她并肩走。
走到桥上时,郑琼妹忽然停下来。
“杨大哥。”她叫着。
杨卫成答应:“嗯?”
停下来转头看她。
郑琼妹脸红的好像煮熟的小龙虾,低头两手搓衣角。
她心里好像有个鼓风机,一个小人儿正拼命地按压,帮她鼓勇气。
表白吧,郑琼妹。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感觉呼吸急促,脸烫的像发烧一样。
杨卫成眨巴眨巴眼,本能地感觉有点不妙。
他深吸一口气,哈哈大笑。
“哈哈!好热啊!快走吧,去前面乘凉。”说完,推着自行车疾步走开。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滴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他大声唱着歌,走到几十米外的树下支起车,坐着纳凉。
郑琼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很委屈,觉得自己很不要脸。
郑琼妹,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这样想呢?
眼泪禁不住涌出来,她深吸好几口气,才克制住想哭的冲动,小步跟上去。
此后的一路,她再也没有开口。
杨卫成心虚,说了几个笑话也没逗笑她,倒是差点把自己冷死,便也没再说话。
默默送她回家,默默告别。
他转身的刹那,郑琼妹关上房门,扑到病榻上妈妈怀里,呜呜哭起来。
郑母半身瘫痪,这么多年仗着女儿照顾,心里愧疚也更心疼孩子。
她叹口气,摸着女儿的头发:“阿妹,不要难过,没缘分就算了。”
杨卫成回去的路上心里其实也很不舒服。
他再一次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