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就是这个时间吧。
但即便得知吴铭的身份,杨卫成依旧没有最终表态。
此时的南岛房市,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他的目标可不在此地。
史礼年对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感到十分惊讶:“你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了?”
他俩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说话比其他人要随意些。
杨卫成道:“谨慎点好,让我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又是三五天。
这天傍晚,杨卫成从海边回来。
老肖自儿子家探亲归来,迫不及待和他约着海钓,一钓就是一整天,还在户外来了个露天小烧烤。
所以,当杨卫成返回琼城时,肚皮是圆溜溜的。
坤车吱吱呀呀地响,杨卫成卖力蹬着,边哼小曲。
突然,他前方出现一条很熟悉的身影。
“琼妹?你怎么在这里啊?”杨卫成忍不住喊道。
自从那天,杨卫成送郑琼妹回家去之后,就再也没跟她见过面。
这丫头好像生气了,他也很自觉不去戳马蜂窝,冷处理。
郑琼妹停下来,回头看他,小眼神儿很让人心疼。
“怎么是你……又去钓鱼了?”
“嗯,你去哪?”杨卫成问。
他注意到,郑琼妹手里拿着一只塑料袋,里边有几件衣裳,吊牌还挂着呢。
“我去医院。”郑琼妹道,声音冷飕飕的。
她脑门上有一层薄汗,路灯下如珍珠般晶莹。
“啥?医院?家里谁病了么?你不舒服?”杨卫成顿时紧张起来。
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切和紧张,令郑琼妹心里的怨气消去不少,声音柔和许多。
“没有。”她摇头,“下午在来娣家玩,一个姐姐昏倒在店门口,我们把她送去医院。这衣服,是给她拿的。”
“哦。”杨卫成松口气,“那你上来吧,我送你去。”
其实这里离医院不算太远,步行也就20分钟左右。
郑琼妹思考了几秒钟,点点头。
再一次坐上这自行车,坐在杨卫成背后,她原本已逐渐平息的内心,再度掀起波澜。
但她努力克制着,就像妈妈说的,没缘分就别强求了。
他那么出色,自己家庭负担又重,怎么配得起呢?
杨卫成载着郑琼妹,没多久来到医院。
在门口,她又提出买点水果、一份晚餐。
“行啊,你把水果摊儿给她搬进去我都支持。”杨卫成嬉笑。
郑琼妹脸色微红,白他一眼:“怎么总是瞎开玩笑。”
灯光下,白皙的脸庞染上一抹红霞,分外有味道。
“我认真的,就怕医院不让进。”杨卫成道。
他本想就此回去,又觉得不放心,便跟进去。
这是一八人间大病房,床位都是满的,每张床前都支了一张小床,方便陪护。
唯有一张病床前空空如也,一个头上裹着绷带的女人躺在床上,正在挂点滴。
“姐姐,你醒了?”郑琼妹一路小跑,来到她床前,放下东西,帮她调整位置。
杨卫成慢条斯理跟上来,低头一看,先是吓一跳,接着皱起眉头来。
那张脸太可怕,肿胀发青,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可他对她太熟悉了,前世大伯估计对她日思夜想,印象太深刻。所以杨卫成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谢盈盈。
谢盈盈也看到他,眼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偏过头去闭着眼抽泣。
“怎么了?”郑琼妹愕然,原本还好好的呢。
她狐疑地看着杨卫成,后者耸耸肩,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先聊啊,我出去抽根烟。”杨卫成说。
“少抽点啊,对身体不好。”郑琼妹忍不住叮嘱。
谢盈盈听了,心里更难受,眼睛闭得更紧。
这样的口气,熟稔又关切,他们的关系,还需要问么?
杨卫成摆摆手算是答应,独自来到花坛边,连抽几根烟,心里这股火才泄掉。
“好你个周国光,太不是东西了!”他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