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恨云愁,莫可尽言。妾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生一世如轻尘弱草、白驹过隙,成事不说,遂事不谏,喜乐哀怨,尽归空幻。盼君嗣后多执并蒂之思,勿以得失荣枯为念,百年后自当与君会于九泉,相视而笑。伏纸涕零,不知所言,望君珍重。妻赛儿绝笔。”
木川细细阅毕信中文字,半晌不发一言。冼清让道:“木伯伯,这可是我娘亲笔手书?”木川缓缓点了点头。冼清让道:“我已将此书转交于你,眼下能走了么?”木川听而不闻,呆呆出神良久,才将笺纸小心翼翼折好收入信封,开口道:“你走罢。”
沈泉道:“师父,你当真要放她走?”木川道:“为师有言在先,岂可反悔?”沈泉道:“冼宫主今日一出此门,我师徒二人死无葬身之地。”木川嘿嘿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木某已经死过一回,有何可惧?”右手倏地一扬,“嗤喇”一声从脸上扯下张人皮面具,登时变了一副模样,但见其人面庞苍白隽秀,双目迥然有神,与那形貌猥獕的癞痢实有天壤之别,只是面带愁苦之色,有如酸心透骨,一道细长的刀疤自眉心斜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