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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天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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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晴浦晚风寨,青山玉骨瘦(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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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知州许汜的宅邸,从三天前便沉寂下来,没有往日欢宴达旦的热闹,门前的车马也显得稀疏。倒不是知州许汜即将倒台,而是他病了,所有的访客,他都拒绝会见。

不过卢瑟却是例外,卢瑟是他专门派人去请来的。事实上,他一大早就派人去乡下的卢庄请卢瑟,途中恰好与卢瑟错过,得知卢瑟到了江州,便又立刻到了卢氏宗族来寻。请卢瑟时也不是说江州知州有请,而是春雨中一晤的旧友,当卢氏宗族的长辈们听到那来请的亲信这样说时,神情要多古怪便有多古怪。

许汜是不是无能之辈,他们这大宗族中人是最清楚不过,而许汜竟然如此客气地对待卢瑟,这背后含义,他们更是心知肚明。就连卢漭,他虽然不把一个知州看在眼中,可也知道受这样一个知州重视,对于卢氏的产业来说会有多大的帮助,而这些产业,又将转化为他在剑庐门派中的地位!

想到态度再度发生变化的那位六叔祖,卢瑟心中便微微有些不屑,这个世上的修行者,他看到得也不少了,无论是玉隐门中的那些高手,还是他的这位叔祖,都太过于贪婪与自我中心了,他们考虑问题,根本不将普通人的感受放在眼中。

或许,他们以为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普通人与虫蚁草芥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会如此狂妄吧。

“卢公子,这边请。”

卢瑟进知州府走的并不是正门,而是侧门,但卢瑟并不以为这是知州许汜轻视他,相反,这更证明了一件事情,许汜遇到大麻烦了。

许汜半卧在床上,心情烦躁不安,当听得外边的脚步声时,他立刻又躺了下去,直到来人轻轻说道:“大人,卢公子来探望大人了。”

“许公前几日还是生龙活虎,今日为何就病榻高卧?”既然要装一个隐逸中的名士,那么卢瑟当然要有几分名士的轻狂,他在外笑着调侃道。

“卢少兄来了,那我便有救了!”许汜大喜,从榻上翻身起来,也不顾着脚上未穿鞋子,亲自开门:“卢少兄快快请进!”

卢瑟看了看他的气色,眼睛发红嘴角起泡,分明是焦躁过甚。这位知州眼光很好,有识人之明,但是养气上却差了许多。

“许公遣人召晚辈,不是是有何吩咐?”卢瑟问道。

“我知道卢少兄足智多谋,绝非池中之物,现在我遇着一桩大麻烦,须得少兄救我!”将卢瑟拉进屋子,许汜立刻又关上门,恭敬地给卢瑟行礼:“我只是一区区知州,不敢吩咐卢少兄,唯望卢少兄念在你我相谈甚欢,还算有些交情的份上,救我一救!”

卢瑟眉头挑了挑,许汜的麻烦还不小,如此谦卑,岂是易事?

“许公先说情形,卢某知情形,未必有计。”

以许汜权势,他当然不会求卢瑟在别的地方帮忙,无非是问计罢了。许汜叹了口气,面上微微露出窘色:“许某胸无大志,唯好色耳,这次麻烦就是出现在好色上。”

“许某为江州知府,实际上是朝中仪王之所荐……”

许汜的麻烦来得还真大,不仅仅是这江州,其根源还是在于大唐朝廷上的争压。如今大唐天子年事已高,虽然有修行门派炼制的灵药,但毕竟只是凡人,加上政务繁忙又好于女色,活到七十岁已经精衰骨朽,因此,继承问题就成了大唐如今的头等大事。朝中两位年长的皇子,一位是年过四十根基深厚的瑞王李润东,一个是三十出头野心勃勃的安王李润标,原本就争得不亦乐乎,偏偏现在天子宠爱的香姬儿子李润奇也已经十二岁,香姬正在竭力吹枕边风,要求让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许汜没有和这三位风头正健的皇子扯在一起,他的靠山是默默无闻的仪王李润平,原本就是作为一个逍遥派立身避祸,可是他想如此,那三位皇子却不肯放过他,毕竟江州这个位置甚为关键,控制住这里,不仅能有更多的金钱来拉拢大臣蓄养死士,更能够掌握近三分之一的大唐水军。

“我虽是无意投靠这三位皇子,可这江州别驾却热衷得很,他是安王的人,而我与这位安王关系又是不睦,他便想取我而代之,这些年来没少使绊子,但在我手中吃了几次亏后,已经安稳了两年,我只道他不再惹事,便未曾防备……我也不瞒小友,我好色,他便投我所好,送来一位千娇百媚的使女,这使女颇得我宠幸,我猜想,便是她将我的知州大印盗走了。”

“知州大印被盗走了?”卢瑟眉头紧皱,这可是大罪,知州日常公务经常要用到大印,若是遗失,按照大唐律,不仅知州要被免职,而且还要流徒两千里!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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