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警方调查出来的真相,又是一桩谢娇月的黑料。
张湘脸皮再厚也不敢再追究李霏的责任。
王警官走后,张湘有些无力地靠着床榻的枕头,她脸色尽显颓然。
是她错了...
小时候的娇月跟行云明明也是很懂事,很善良的孩子。
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的呢?
仔细想来,似乎是从家里富裕起来,跻身东洲市豪门之流开始,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有钱以后,谢明宗跟张湘两看相厌,开始在外面养年轻小姑娘。
而张湘忙着跟谢明宗吵架怄气,跟那些小姑娘撕逼,完全忽略了对娇月的教育。
后来,她又爱上了秦修...
中年女子二度开春,那就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就更疏忽了对子女的教育和关心。
那几年正是女儿塑造三观的关键时期。
如果她真的关心在乎娇月,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娇月长歪了呢?
若能早知道,就能早些帮她改正...
“是我的错...”
张湘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她哽声哭诉:“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是我没有教育好她啊...”
*
黎熹站在房门外,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姜晴空也过来了,见黎熹站在房门外却不进去,她直接将门拧开,“进来吧。”
一抬头,瞧见张湘靠着床头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姜晴空冷笑起来,“哭有什么用?你把眼睛哭瞎,你的女儿也不会回来。”
“天底下就你跟谢娇月母女情深?那些被谢娇月害过的人,他们该找谁哭去?”
没有外人在,姜晴空都懒得再演好人了。
张湘擦掉眼泪,刚想跟姜晴空对骂,在看到站在姜晴空身后的黎熹后,她顿时闭紧了嘴巴。
须臾,张湘才没好气地说:“你来做什么?”
黎熹倒也坦诚:“听说你脑溢血住院了,我来看你笑话。”
“...”张湘被噎得忘了该怎么接话了。
姜晴空听到这些话倒是不觉意外,她指着墙边的沙发提醒黎熹:“坐着聊吧,站着多累。”
黎熹走过去坐下。
姜晴空给她倒了杯水,“你们先聊着。”
顿了顿,姜晴空又说:“聊完后,记得去楼上看谢行云的笑话。”
听到这些黑心肝的话,张湘气得身体都在颤抖。
黎熹点头,“行啊,反正来了,索性就一起看...”顾淮舟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够她慢慢看笑话了。
姜晴空走后,黎熹看向气得发抖的张湘,好整以暇地开口:“听说谢行云差点在车祸中被炸死,是姜晴空冒死将他救了出来。”
“你跟谢行云双双倒下,一病不起,就连谢娇月的葬礼都是姜晴空操持的。”
“现在东洲市豪门家庭的贵妇人们,都在夸你们谢家找了个勇敢贤惠又能干的儿媳妇呢。”
“张阿姨,谢家能娶到姜家小姐,是你们的福气。”
黎熹算是把阴阳怪气这四个字玩明白了。
如果言语伤害有实质,张湘此刻应该已经被戳成了筛子。
张湘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胸腔内强烈的铁锈翻滚气息,咬牙切齿问黎熹:“是你在背后指点姜晴空?”
“没有哦。”黎熹可不背这个锅,她说:“以前的姜晴空只是有些恣睢,但还没有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是你们母子三人联手杀死了从前的姜小姐。”
“如今的谢太太,跟你们倒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一样的坏,一样的心肠歹毒。
“行云的确做过对不起姜晴空的事,可姜晴空不是被救了回来?”
“但她却害死了我的娇月!恐怕就连行云的车祸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张湘痛心疾首地朝黎熹咆哮:“论心狠手辣,姜晴空才更厉害!”
“张阿姨,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黎熹替姜晴空打抱不平:“若不是谢娇月犯下那些罪行,姜晴空又怎么能伤害到她?”
“况且,杀了你女儿的人是曾悦的哥哥,往你女儿坟墓上泼狗血的人是李霏。”
“他们,可都是被你女儿害死的受害者的至亲。”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女儿死了,张湘心里能不恨吗?
“黎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