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视线被泪模糊。
有一分像白芷,便证明,他的心境了变了,有那么一丝恍惚,开始放下楚灵。
爱上一个人很难,可放下一人更难。
不知第几次,他提了画笔,闭了双眸。
三日又三日,一副又一副,他画的更传神,却越画越不是楚灵,更多像白芷。
他从未觉得,原来画画,也这般心痛。
越像白芷一分,便越放下了楚灵一分。
一分又一分,直至那画,不再是楚灵儿,而是白芷,便是真正正正的放下了。
他的画笔,恍似成了刻刀,虽画在卷上,却刻在心头,一笔一划,痛的想哭。
画,继续作;人,继续忘;泪,继续流。
不知过了多少日,他不知作了多少幅,直至每一根竹子上,皆挂满了伊人画卷。
这些时日,他在蜕变,在情劫中涅槃。
而白芷,枯燥的心境,也逐渐静如止水。
师尊的良苦用心,她懂了,在闭眸之中,竟破了境界,自圣人,进阶了准圣王。
时隔不知多少日,她第一次睁开了眸。
眸中,满是欣喜,这一关,挡了她百年。
欣喜之余,她又望向叶辰,此番突破瓶颈,该是感谢他,着实一场机缘造化。
她望见,叶辰闭着双目作画,眼角的泪,却止不住的流,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她的美眸,淡漠中,竟多了一丝悲悯。
她未爱过人,自不知失去是何种感觉。
可见叶辰如此,她才知,忘却一女子,是何等的痛苦,比千刀万剐更心痛吧!
哎,随着一声叹息,她起身了,一步踏入界冥山,既已进阶,她是需渡劫的。
小竹林中,叶辰最后一笔,也落下了。
眼前画卷,不再是楚灵,九分九皆白芷。
那零点一分,乃他最后眷恋,再成一副的话,必定被抹去,一丝可怜的牵挂。
他收了所有画卷,悬在空中,拈了一丝火,一幅幅画卷,皆被焚灭成了虚无。
继而,他才默默转身,一步步走出竹林。
山外,轰隆声已起,滚滚乌云,厚重无比,有雷电飞射,一道道皆游蛇一般。
一股让天地战栗的威压,盖满了地府。
那是天劫,专属白芷的神罚,血脉太强,天赋太逆天,这劫数,便也就越可怕。
四方人被惊动,皆仰首,怔怔看着虚天。
皆是修道人,怎会不认得这是何种景象。
当下,太多人聚集,涌向了界冥山方向,人数不少,如若海潮,黑压压一片。
“竟竟是白芷。”有人惊异,望着虚天,白芷翩然而立,恍似一尊盖世女王。
“帝君的徒儿,终究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机缘造化啊!”老冥将们,多是艳慕,他们止住圣人境,已不知多少百年了。
“我没看错吧!那边也有?”有人惊呼。
一句话,惹的不少人瞩目,望向一方。
那片天地,也有乌云汹涌,雷霆在肆虐。
依稀间,还能望见一道人影,身披铠甲,背影坚韧,眸若星辰,长发如神瀑。
“冥冥绝?”太多人一愣,表情奇怪。
“帝君的徒儿、冥帝的徒儿,一同引来天劫,商量好的吗?”不少人挠了挠头。
“还真是旗鼓相当啊!”人群的一角,秦梦瑶唏嘘一声,“都不带分先后的。”
“天劫如此浩大,此神罚,该有多吓人。”一殿九大冥将也来了,啧舌不止。
“果是卧虎藏龙。”赵云微笑,神色无太大波动,若论天劫,他俩差太远了。
议论声中,东西两方,雷霆皆已聚成海。
冥绝与白芷,立在各自雷海中,战意高昂,要在天劫下蜕变,要在神罚中涅槃。
但见他们各自雷海中,皆有两道雷霆人影幻化,神姿齐肩,还有帝道法则飞舞。
“天哪!冥帝和帝君。”四方皆哗然了。
“竟是帝道神劫。”老家伙们激动不已。
“二人竟都触及了冥帝和帝君的法则。”
“这么说,白芷与冥绝,要单挑同级别的冥帝和帝君?”有人试探性问道。
“渡的过,便是九霄仙阙;可若渡不过,便是九幽黄泉。”老辈深吸了一口气。
万众瞩目下,白芷与冥绝,已然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