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又恰逢十五,月亮像个玉盘一样升起,瞬间银光洒落下来照亮了大地。王一登高眺望,才发现原来这里就在并州城附近,并州城触目可及。王一心情沮丧的坐回到篝火旁。老马识途,马儿在放任的情况下不自觉的朝来路而行,又回到了并州城附近。看来冥冥中暗示着王一应该回到长安,可王一内心莫名的有些抗拒。
王一仰卧在草地上,身旁的篝火已经熄灭。夜空中繁星点点,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儿的闹夜声。王一记得小时候李子清告诉过他,天上的一颗星星对应着地上的一个人。王一痴痴的看着夜空,默默地开始找寻起他和万紫儿的那颗星星,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数着数着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在王一困意袭来之时,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将王一惊醒。王一起身伏于山坳顶处探头看去。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的轩车停在林中空地。轩车雕花锈垫甚是奢华,粉饰其上,就连车轮上都挂着昂贵的丝絮和真皮。车内乘坐的应该是个女子。二十名红衣戎装年轻少女,背对马车站立两排,腰挂长剑背负金弓,飒爽英姿,目带杀气,一看就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马车内女子的身份显然不同凡响。
就在王一啧啧称奇之时,远处一匹白马快速驶来,马背上是一年轻白衣男子。白马在马车前一丈处停下,隐约看出马背上是一俊美男子,俊俏的脸庞带着一丝刚毅。白衣美男子飞身下马,对着马车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道:“安国少卿参见霍大小姐。”王一闻言心中一动,已然猜到了马车内坐着的是何人。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道:“少卿哥哥,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没人的时候叫我成君就好,你怎么总记不住呢?”随着娇嗔的声音,马车内钻出一丫鬟,伺候着霍成君缓缓从马车内下来。丫鬟随即也背转过身去。霍成君面带欢喜,快步来到安国少卿的面前。娇羞着喊了声:“少卿哥哥。”就要扑到安国少卿的怀中。安国少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用双手扶住霍成君的双肩,颤声道:“成,成君,你,你别这样,万一被人看见就麻烦了。”霍成君收起笑容,脸上一冷,道:“谁敢胡说?我挖了他的双眼,割了他的舌头。”声音透着狠辣,王一闻言不寒而栗。想起霍成君只因自己无意间看见她的身子,而且还是为了救她,她竟能派绣衣使者来取自己的性命,这挖眼割舌想必她也定能做得出来。
安国少卿弱弱的道:“还是小心点的好。成君,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能来并州看我。”霍成君小嘴一撇,娇嗔道:“哼,自从上次在长安一别,都已快半年有余了,却不见你来长安看我。我真恨不得一剑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我。”安国少卿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我是为了你好,怕别人说你的闲话。”眼见霍成君脸上怒气未消,安国少卿又道:“其实,主要是担心被你父亲知道,我是真的害怕你父亲。”听安国少卿如此说,霍成君心顿时软了下来,嘴里仍然责怪道:“哼,就你胆子小,亏你还是翻云覆雨铁掌安的儿子。”
原来眼前这白衣少年竟然是太守安国的儿子安国少卿。机缘巧合在长安与霍成君相识,霍成君一眼就被其美貌吸引,想方设法的接近安国少卿。在安国少卿离开长安前两日,霍成君终于如愿以偿,与安国少卿两情相浓确定了关系。但实际上这只是霍成君一厢情愿而已,安国少卿只是因为惧怕霍家的权势不敢违背霍成君,才表面依从。上次平复刘贺的军队,并州太守安国可谓功不可没,霍云受霍光之命前来并州嘉奖安国倾。霍成君找了个理由一同跟随而来。
安国少卿为哄霍成君只好握住她的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这一招果然见效,胜似千言万语的解释。霍成君立时变成了小鸟依人的模样,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半晌儿,霍成君长叹一口气,唉声道:“可惜,我不能再和少卿哥哥你长相厮守了,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安国少卿闻言,内心实则欢喜不已,但表面却故作惊讶道:“这,这是从何说起啊?”霍成君道:“家母想让我当皇后,我做了皇后自然不能再和你相见了。唉...”安国少卿道:“成君妹妹本就是皇后的贵命,是我福浅命薄无法与你长相厮守。以后思念妹妹了,我也只好遥望月亮以寄相思了。”霍成君见安国少卿说的情真意切,不由得甚是感动,道:“其实,我倒不是很想做这个皇后,可是我又没办法忤逆家母。唉,都是没办法的事。要不是哥哥来并州,恐怕我与你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王一眼见是霍成君与情郎私会,他也不感兴趣,就要悄悄退下。远处嘈杂声响起,王一扭头看去,只见一群人高举火把,骑马快速朝这边驶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