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将金漆药盒摔了个四分五裂,指着祠堂,状若疯癫,“好好好!真是一群好奴才!你们都认游鹤年是吧?不是我这个主母是吧?老娘今天就拆了游家的祠堂!”
话音甫落,何莹推倒祠堂外的白玉狮,撒气打砸。
楚若婷灵机一动,忙让青青去把门口的守卫视线引开。
青青得令,冲过去抱着何莹嚎嗓子:“祖母!”
“孙儿,记住你爹是怎么死的,被你祖父给活生生打死的!”
“祖父,你好狠的心哇……”青青一边嘤哭,一边在那些守卫头上跳来蹦去,跟着它祖母一起捣乱。趁着一团糟,楚若婷忙顶着隐匿罩偷偷钻进了祠堂后殿。
游氏不愧家大业大,一个祠堂都极尽气派,华丽无比。
好在提前问过青青大致位置,楚若婷没走冤枉路,直接来到了最尽头的禁闭室。
禁闭室门口有个迷踪阵法,让人一眼望去好像被群山包围,无法靠近。若是旁人,只有止步于此,可楚若婷得雁千山真传,小小迷踪阵不肖片刻便给破了。
她终于来到禁闭室门前。
或许游氏家主对阵法太自信,禁闭室外面连锁都没有,楚若婷轻轻一推便走了进去。
天色渐黑,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陈旧霉味以及淡淡的血腥气。禁闭室里无窗无床,什么陈设都没有,光秃秃的墙壁上用朱砂书着一个偌大的“悔”字。而游月明除去了发冠华服,发髻散乱,穿着一身带血的中衣昏倒在“悔”字下。
楚若婷快步来到他身边,仔细一看,才发现游月明灵力被封锁。线条健美的脊背上鞭痕交错,红肿流血,俊颜苍白如雪,人已陷入昏迷。
“游少主?”
楚若婷害怕碰到他伤口,不敢贸然搀扶,只能将储物袋里的灵丹妙药全往他嘴里塞。
游月明昏迷不能吞咽,楚若婷一通塞丹药,反倒把他脸颊塞得跟仓鼠一样。
楚若婷:“……抱歉。”
她将游月明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掰他嘴,一手伸出食指将丹药往他喉咙里戳。估计戳噎着了,游月明干呕了一声,丹药与唾液融化的药汁全顺着他嘴角流出。
褐色的液体污染了他雪白的中衣交领,楚若婷心头直呼完蛋。
游月明看见自己这么脏,肯定当场会发疯。
楚若婷努力半天,没给游月明喂进去多少丹药。她只得施展净尘诀,让他醒来也好受一点儿。
正低头帮他清理脖颈间的污渍,游月明颤颤睫毛,倏然睁开双眼。
他眼神素来蕴藏冷傲,可这回儿却好像聚不了焦似的,仰视着楚若婷的脸上,气若游丝地问:“……我在做梦吗?”
被游鹤年打太狠,都产幻了?
楚若婷僵了僵,满脸认真点头:“嗯,你在做梦。”
哪知这话反而让游月明低声笑起来,他努力抬起右手,握住了楚若婷皓白的手腕。
“真好……十年了,我总算能在梦中见到你。”
他一个修士,没道理睡觉,日日夜夜的打坐冥想,皆不能入梦。没想到挨了他爹一顿打,反而得偿所愿。
楚若婷看着他苍白的面孔,既心疼又无奈。她一边给他手臂轻轻涂抹药膏,一边叹息问:“游少主,你我身份犹隔天堑,你这又是何必?”她语气顿了顿,“再者,当年在灵真秘境里我也说过,我们之间断无可能。”
“你没有试过,怎知不可能。”游月明微微皱起英挺的长眉。
楚若婷心说:这还用试吗?她都没露过面,游氏家主都差点把他给打残废了!
想了想到底没将这话说出口。
游月明对她有恩,不论是上辈子他送她的那枚灵石,还是这辈子他在搜魂时为自己的仗义执言,且他还细心照顾青青这么久。思来想去,楚若婷还是只好规劝:“游少主,天下之大,胜过我的不知凡几。凭你的家世才貌,何愁找不到更好的?”
游月明没想到好不容易做梦梦到她,她竟然一直拒绝自己!
他又气又难过,紧紧握住她手腕,惨白的额上渗出细汗,“你当我游月明是什么人?我喜欢你,必然此生都只喜欢你,绝不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他对事洁癖,对感情更洁癖。一旦心头住过人,不容许第二人住进来。
楚若婷无力叹气:“游少主,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游月明因为说话太用力,好像又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