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佳氏这位穆郡王福晋对她们十四贝勒府的态度如何无关紧要,可是她的亲妹庄嫔的态度却格外重要。
十四福晋不了解皇帝,但是她了解男人。
一个子嗣在膝下的宠妾,在男人的心里必然有一席之地,也定是能说得上话的。
况且,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庄嫔从一个小宫女爬到了嫔主子的位置上,膝下还养了皇帝最年幼的阿哥,这样的恩宠,要说一句皇帝对她没有感情谁信?
他们府上本就被皇帝厌恶,
如今又因太后的昏招被庄嫔记恨,莫要说以后的安稳日子了,只怕她的弘明和弘暟要在宫里受不少罪。
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会被刁难磋磨,十四福晋的一颗慈母心肠顿时痛到麻木,以至于不可避免的怨恨上了太后这个婆婆。
同时,连带着对十四贝勒这个丈夫的怨气也越加的浓重。
你们母子要跟皇帝别苗头、争长短那是你们的事,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她的两个儿子置于险境。
前次中毒一事,若不是皇帝临到头心软了一瞬,如今她的儿子焉能还有命在?
不行,她得要想个办法自救!
翊坤宫里,华贵妃在正殿接见了奚峤。
自从有了丰生格公主,华贵妃的妆扮多以素雅温馨为主,再不复以往的奢华隆重。
但这样简素的服饰并未有损她的仪态万千,反而为她添了一抹慈爱温馨,让人更觉亲近。
今日她的打扮也很是简单,旗头上只戴了代表贵妃身份的凤钗和两只珠花,整个人有内味外透着一股爽利。
“妾身请贵妃娘娘安。”
奚峤屈膝蹲身,对着华贵妃行了一礼。
“福晋莫要多礼。”
华贵妃格外和善的,亲自上前来扶起奚峤。
“咱们自家人何必见外,之前没能当面跟福晋道喜,本宫还颇觉遗憾,今日虽迟了,但本宫还是想要补上,恭喜福晋了。”
奚峤对着她一笑,毫不避讳的道:“娘娘的心意妾身收下了。不过若要细论,该是妾身先来跟娘娘谢恩才是。”
“虽那日太后中风,孙竹息一再表示跟娘娘无关,但据妾身所知,太后不可能因您被算计而气恼吐血。”
奚峤是真的不知道华贵妃跟太后之间发生了什么的,但是根据后面发生的事,和剧情里年羹尧助敦亲王宫变来看,多半是贵妃替十四贝子府传信给太后了。
十四贝子和敦亲王都是八王党,年羹尧跟敦亲王有交情,不可能跟十四贝子不熟悉。
关于这事她没有多说,只是含糊一句带过,继续道:
“那日娘娘等人离开寿康宫后,孙竹息便以庄小主和六阿哥威胁妾身,让妾身自请入十四贝勒府中为妾。”
她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不想,皇上却早已洞悉了太后的算计,当晚一到钟粹宫,便直言问妾身,愿不愿嫁给穆郡王。”
这话当然诓贵妃的。
年家可不能倒了,小六想要争皇位就必须有人有权。
可是年家私底下却跟十四贝勒有来往,这要是被皇帝查到,年家未必能跳出原剧情里那抄家灭族的结局。
华贵妃瞳孔一缩,皇帝知道!
可是皇帝怎么会知道?
她做的那样隐蔽,传信的也是家族给的暗线。
太后不可能主动跟皇帝提起的,因为皇帝那时候是真的对十四贝子府动了杀心的,太后那老虔婆若敢多言,只会让皇帝越发反感,进而对十四贝子一家子更加恼怒、杀意更甚。
是家里给她安排的人暴露了?
不、不对,若是暴露了,那封信不可能经她之手到寿康宫里。
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皇帝在太后那老虔婆身边安插了眼线!
若是这样,那现如今皇帝岂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和年家与十四贝勒府有往来?
华贵妃瞳孔震动,默默咽了咽唾沫。
她得尽快将这事告诉家里才是。
华贵妃虽心里慌乱,但好歹面上还稳得住,勉强收敛了胡思乱想的心神,看向奚峤道:“那倒是巧了,本宫也不过是想出口恶气而已。”
奚峤恭维道:“于娘娘只是顺手一为,可对妾身而言却如再造之恩。孙竹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六阿哥不该有一个为奴为婢的亲姨母。”
“若非沾了娘娘的光,妾身哪能有如今这样既尊贵体面又自在逍遥的日子。妾身对娘娘的恩德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