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从未想过——被自己救下的人背叛，被自己解放的人交出去，被自己打开的城门吞噬。
他握刀的手指缓缓收紧，目光冷漠地扫过那些向他涌来的流民。
这些人，他方才还亲手打开粮仓，将食物交到他们手中。
现在，他们却举起刀刃，要用他的鲜血换取自己的生存机会。
“……后悔吗？”
阿尔薇涅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碎石，金色的竖瞳闪烁着微光，似乎真心在问他这个问题。
王燕飞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算是什么，是愤怒？是失望？还是纯粹的厌倦？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这一刻，他却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阿尔薇涅看着他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笑得格外轻快：“求我啊。”
王燕飞：“……”
“求我啊，我就给你解封。”
王燕飞的脸瞬间黑了。
他的拳头紧握，脸上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复杂表情，像是想骂人，却硬生生憋住了。
阿尔薇涅眯起眼睛，尾巴轻轻扫过地面，懒洋洋地笑道：“怎么，不愿意？”
王燕飞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强行压住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尔薇涅。”
龙少女眼神一亮，笑眯眯地看着他：“嗯？”
王燕飞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语气森冷：
“别逼我打死你。”
阿尔薇涅轻笑出声，金色的竖瞳微微发亮，眼底透出一抹狡黠的戏谑：“哦？现在的你，打得过我吗？”
王燕飞咬牙，神色愈发难看。
这一刻，流民已然逼近，士兵的枪口缓缓抬起，远处的将领扬起长枪，准备彻底结束这一切。
而阿尔薇涅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时间可不等人哦，求我一下，我就帮你搞定这些杂碎。”
她歪着头，声音轻柔而悠然，带着戏谑与蛊惑：“还是说，你想死在这里？”
王燕飞的拳头微微一紧，牙关咬得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透出了一丝——屈辱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