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行啊,水跑一点,跑一点吧。咱走了,回去吃饭去了。叫这堆泥搁着闷着吧。”俺大爷说道。
“闷着,等着咱吃完早晨饭,回来,看着焖的行了,咱就给它和出来。哎,大哥,你看这一堆泥和出来,能脱多少块坯?”俺爹问道。
“能脱多少?这么大一堆泥,怎么也得脱五六百块坯吧?”
“哦,那就好。你这一堆土,和成泥,能脱五六百块坯,那昨天咱不是计划要脱五六千块坯吗?那咱们就得整这十堆土啊?这是一早晨起早干的活,好吧,咱回家了,回家吃饭去了。”
大家说着就往回走了。俺爹回到家了,俺娘说,快吃饭吧,天不早了。
“吃饭,吃呗,我先问你,刚才,咱家来人吗?”
“来人,来了两个。一个是他老赵二婶,给咱送八个鸡蛋。说是听说咱今天脱坯,干活累,给送几个鸡蛋,做个菜吃吧。另外,还有一个男的,他说他是咱队的,他说来告诉一声,本来准备今天来给咱家脱坯嘞,他去队里请假去了,队长不给假。他说队长说,现在是铲头一遍地的时候,谁请假也不行。”
“哦,他没说他姓啥?”
“他没说,我问他姓啥,他笑了,也没说,嘴露个龅牙,他说你知道,大家都叫他小火车。”
“哦,看来。咱队里这几个说这两天来给咱帮忙的,脱坯的,都不能来了。不来不来吧,咱也的理解,生产队里,这一段时间,也确实是太忙了,铲头一遍地的时候。”
“不来,他爹,咱就自己干吧。他老赵二婶刚才来,还问了呢,说咱今个要是脱坯来的人多,说我做饭做不过来,她就来帮着给做饭。我说这还不准呢,要是准了,一会来的人真是多了,我就打发人找你去。她就走了。”
“啊,你说的对,咱昨天商定的计划,看来要落空了。落空就落空吧,待会儿,俺吃完了饭,俺就上脱坯场子,到哪,俺给大哥说,情况有变,这脱坯的事儿,咱就得鼓起勇气来,咱就得自己干了。不行的话,咱脱坯的速度就适当地放慢点呗。”
“放慢?放慢了,那还能脱原来那么多坯了吗?”俺娘问道。
“能,那得脱那么多呀,咱要不脱那么多,你屋里就修不完呀?”
“那时间就得拖后了?”俺娘说道。
“拖后,那顶多也就是拖延三五天。这没事儿,这儿,现在农历是五月初六,农历五月是好时候,是干旱季节,人家老种地的不是常说吗?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雨吃饱饭吗?俺只要抓住,这五月这个月,把坯脱出来就行。五月旱,天热无雨,咱脱出坯来,凉嗮,干的快呀。”
“那干的快呀,好啊,他爹,咱脱出来的坯,干的快,好往回拉呀。拉回来,咱把坯搞屋里摞起来,就是老太爷再下雨,咱也不用怕了。”
“就是啊,咱把坯脱完了,都拉回来了,那时老天爷,再下雨了,那还好了呢,咱还不用给队里请假了。咱在屋里,俺和大哥,领着几个孩子,给大山墙打顶子,搭炕,咱啥活都能干了。”
“对,是这个理。”
“那他娘,那俺就快吃饭了,你也叫孩子快吃饭,俺们吃完饭就走。”
“好,我去给你们爷几个,盛饭去。她爹,要不行,等你们和好泥了,到你们脱坯的时候,我去,到哪我叫三孩子,给我看他四弟弟,我给你端泥。”
“那不行,你去了,到晌午了,还得做饭呢。做饭也都有个人啊。不行,脱坯,我就和大哥,领着咱这几个孩子,放慢一点呗。”
俺家脱坯放慢了,但俺爹抓的很紧,天天起大早,那是天蒙蒙亮就起来,起来就领着俺大哥二哥,和俺大爷们一起到脱坯场。早上天天挖土,挖一大堆土,掺好秧就,泼上水,焖上。早上就是一大阵子活。
等着回来,歇一会儿,吃完早饭,再回去和泥,等着泥和好了,再焖一会,歇一会儿,就开始脱了。脱,俺爹和俺大爷俩人脱,四个人端泥,俺娘也去。俺大哥二哥,俺娘和家昌哥,俩人端泥供一个人。俺也派上的大用场,是看孩子四弟弟的。
脱坯,俺家一共用了八天,六千大坯如期完成。完成了,大家累的腰弯了。但心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