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第二天还得干活呢。俺大爷也是的,他来也是把昌哥领来,帮着俺家昌哥把炕的门灶子点着,把柴火扛来,就走了。
俺爹走了,俺大爷也走了。一栋大破房子就留下家昌哥和俺二哥两个小孩子在这烧炕。家昌哥十一岁,俺二哥才九岁。小哥俩,在屋里,屋里黢黑,连个柴油灯都没有。大破房子,往前还看不出去,还好,这回房后的墙,新开了三个大窗口,派上用用场了,俺二哥和家昌哥,为了不寂寞,就从后窗口往外了望天空,看着茫无涯际的星海,数着星星,猜着星星的名字。
俺家的炕烧干了,二遍泥也抹上了,俺家外屋地当马圈的地方也收拾好了,俺家和俺大爷家住的东西屋打扫的也算干净了。俺爹说就剩下屋里的墙没抹了。俺娘说墙先别抹了,留着秋天再说吧,现在是大忙季节,生产队里还铲着地。人家东北这抹墙,一年一般都是抹一次,都是在秋天。咱也留着秋天吧,你张罗着咱搬家吧。
“搬家,你咋这么着急啊?原来要修房的时候,和大哥预定的修房不是一个月吗,咱搬家不是六月六吗?”
“六月六,那是那个时候,刚得到个破房子,一看房子里面破那样,屋里的活那么多,干啥都得时间,又得脱大坯,又得盘大炕的,要把这些活干完,谁心中也没有数,现在好赖房子屋里,收拾的有点摸样了。修房的时间往前提前了一点,咱搬家也就随着往前也提一点吧。再说了,咱家提前搬过去,就了一样心思了,只从去年三月份从马楼搬出来,到现在有一年多了,一直过着没有家的生活,你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啊?”
“啊,谁不是啊,要不,端午节那天,队长李福林来这,说给咱这个破房子,俺怎么就那么快说要了呢。这不也是想着,咱有了这个房子,不管房好赖,能有那么个地方,能修一修,修完能住进去,等着谁再问起来,还是咱关里亲戚,老家谁来信问,咱在这边过的咋样,说起来咱也有个家了?面子上好看点。”
“那儿,是,俺也是这样想的,俺看,这两天天气还好,咱就趁着天气好,咱就想法搬家吧。”
“搬,那咱得给大哥说说,商量着选个日期吧,你看要这房子,是和大哥商量着一起要的,修,又是和大哥商量着一起修的,这回搬家呢,我看还是和大哥商量一下,最好是两家一起搬吧。”
“和大哥说对,今晚上,天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去不了了,那你明天早上去给大哥说吧。不过,他爹,你要想好,咱要哪天搬。咱想好了,选个日期,给大哥说说,你得说出一点道理来,那样大哥就指定会同意的。大哥同意了,那咱就赶快搬呗。其实,咱说搬家就是个名,咱家还有啥了,咱从关里家山东来,就领着咱这四个孩子,带着这两个行李卷来的。到这了,咱住这大半年了,就多了一个破水缸,一个破锅,还要咱大孩子春天编的这领炕席。这点东西要是说搬走,咱两趟就拿走了。”
“是,选个日期,有个名,说咱搬家了,叫人家知道了,说起来,好听点,咱也是图个吉利。”
“那你就说选个日期吧。”
“选日期,今个是几月号了?我还真不知道是几月几号了?家德,家德?家德呢?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啊,=爹,今天是月末,是6月30号,明天是7月1号,是党的生日。”大哥说道。
“哎,他爹,选搬家,不能用阳历,得用阴历,人家公家说的那个农历。”
“啊,阴历,农历,它俩是一回事。农历是几了?咱今年连个阳历牌都没有,等着,咱把家搬过去了,年底再过阳历年,说啥,咱家也要买个日历了。家德,今天农历是几了?”
“农历,今天是五月二十五。”
“对,家德说的对,农历是五月二十五。这个,他爹,你不用问,我记得呢。”俺娘说道。
“呀,这个时候了,时间过的这么快吗?这么说,农历这个五月,就剩下五农历天了?咱家再要不搬,过几天就是六月了?今天是农历二十五,,明天就是二十六,后天是二十七,再一天是二十八?哎呀,咱们选个哪日子好呢?咱爹会选,要是咱爹在就好了?”
“哎呀,这点小事,你就别指望咱爹了。咱爹在关里呢,你说他也来不了。我说呀,你就按着民间的秧秧歌子来就行了?图个吉利吗?”
“秧秧歌子,图个吉利?好,今天是五月二十五,明天就是五月二十六?后天是五月二十七,再一天是五月二十八,哎,他娘,咱爹以前给人家看什么日子,是怎么说的了?”
“哎,爹,我知道。俺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