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那儿,你们就起来呗,起来就吃饭,吃完了饭咱就干活呗。
“干,好,俺娘说干,咱就干。秋天这么忙呀。俺爹说,分完菜来就分粮,娘。”
“就是啊。咱家起土豆子,咱家还没想到能起那么多,要是看咱起土豆子之前,下那场大雨,下完雨了,多少天就不晴天,咱就起不了那么多。真没想到啊。咱家还起了那么多。咋样,老二,咱家有了土豆,家里就有钱了,你欠学校的学费钱和书费欠,你爹就都给你交了吧?”
“啊,娘,咱交了,学校老师可高兴了,俺老师还表扬俺了呢。老师说,你们看马家林,人家长卖点土豆钱,就把学费交 了。”
“啊,那老师一表扬你,你觉得脸上很有光吧?”
“啊,是啊。”
“所以说,咱家要多劳动呀。这秋天,队里的活,家里的活,咱都要多干呀。我给你说呀,家林,你吃完饭,跟着娘收拾这土豆子啊,要是收拾好了,咱还能去队里粉坊换点粉条子。”
大哥跟着爹去割苞米去了。到地里了,俺爹和大哥不知道怎么割。俺爹给俺大哥说,先让他们割,咱看看。
“拿垄了,拿垄了。我先说一下,拿垄的时候,开趟子的,要把放铺子底下收拾干净啊,发现铺子底下有草要割掉啊。”打头的喊了。
“王叔,一个人割几条垄啊?”大哥问道。
“割几条垄,哎呀,我才想起来,咱队里,这还有新来的老马二哥和大小子,没割过。那么的,老马二哥,我给你们说,是这样个,一个人割三根垄,三个人放一趟子,中间是开趟子的,两边是扶趟子的。在后面还有一个是抱铺子的,你们先看看。不知道大小子是割整刀,还是割半拉子。要是割整刀,就割三个垄。要不你就割半拉子。”
“叫大小子,抱铺子吧,是吧,老马。要包铺子,也算整刀。也挣18分。”
“行,队长,我就抱铺子吧,俺抱铺子,俺再看看大家是咋割的。俺学习学习。”
好,割,开割。打头的喊道。大头的一说割,大家都立刻猫下腰,开割了,割,咔咔咔,咔咔咔,开趟子的一猫腰,就咔咔咔,咔咔咔。需要放铺子了,垄沟子里,没草,就撂下。撂铺子遇到垄沟子里有草,就刷刷刷一搂。扶坛子的,也是猫着腰,紧盯着,咔咔咔,咔咔咔。大家割的一个跟着一个,远远看去,都好像,滑冰的运动员,都是健步如飞。
苞米割一天了,东廧子一大片苞米都撂倒了。第二天,割苞米的人又转到西边富士屯后面块地了。
苞米割到了,扒苞米的活来了。扒苞米,那个时代,都是用三线妇女。所说的三线妇女,就是平时在家不能出门,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的。
第一天,上午了,俺爹俺大哥割地早就走了,俺在家的人也吃晚饭了。队长来了。队长来家作动员来了。队长来了,进屋找到俺大娘和俺娘,说,两个老马大妹子,我是来请兵来了,你看你们都是队里的人了,咱这东北呀,兴这个,到秋天了,秋收了,也就是最忙的时候了,男的整劳力都上队里干成趟子的活了,抱垄拿刀割地了,队里还有一样着急干的活,这活,在咱这儿都是叫三线妇女干,这个活去干,一天早去点也行,晚去点也行。一天能干多干点行,干的慢的,干不那么快的,一天少干点也行。干是按苞米摊子,按照扒地的亩数挣工分。你看看咱是不是先把家里的活撂一撂,咱先去干几天,顶多也就是十天八天的。咱扒完苞米咱就搞马车拉着挨家好分呀。咱扒晚了,就怕来了大雪,把咱的苞米捂到雪壳子里呀。那可是咱们的口粮啊,今年,咱们的年景还不算好啊。去年咱这年头也不好,咱三队,一口人口粮才分三百六十斤。人家一队二队分的就多呀。今年咱还不知道到时候啥样呢?
“啊,队长,俺不太懂,俺看了,在东北这儿,苞米好像就是咱的主要口粮了。”俺娘问道。
“对啊,在咱东北这儿,小麦口粮是固定的,好年头,一口人,国家给定的标准是60斤;不好年头,国家让减半。咱今年小麦,还没给社员往下分呢。队里给社员分口粮,去了小麦,第一就是苞米,第二是谷子,其余还有点杂粮。”
“哦,队长,分口粮,人人都是这个标准吧?”俺大娘问。
“对呀,口粮,按照人口,不分人大小,赶上算。哎呀,要说这,我想起来了,去年,你们来也赶上分口粮了,我听说,你们就没捞着口粮。那老刘,整的也不是玩应啊?他怎么胡干呢?净干那违反国家政策的事呢?”
“啊,队长,咱不说去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