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里干活去了。”
“小队,大队,叫人民公社?现在,咱关里,山东曹县魏湾那儿也是这样叫了。现在,全国都走人民公社了。哎呀,先不唠了,我去躺着,睡一会。等着他们干活的回来再说话。”
“好,三孩子,家军,你出来吧,你爷要休息了。”
“好的,好的,俺爷爷要休息了?俺爷说他累了。”
“你爷爷累了,你出来,叫你爷爷躺那儿,好好歇着,睡一觉吧?来,你出来。我把咱这屋的门关上,咱要说话,咱在这外屋地说话。”
俺家西屋的门叫俺娘给关上了,俺娘在外屋地开始和面了。俺娘喝的是白面。俺大娘看见俺娘和白面了,说:呀,弟妹,你给咱爹做白面馍吃呀?你要不做,我心思待一会儿,我给做嘞。
“啊,这一顿,我先给咱爹做,你要想做,嫂子,你别急,咱爹这回来了,他也不走了,你愿做,你就做呗。”
“是,弟妹,咱爹说他走着来了,从关里家山东来到这东北,有四五千里地呀?刚才,咱忘了问咱爹了,他来走了多少天了?他走着,在路上,是咋吃的饭呀?”
“四五千里地。那正经四五千里地呢?爹走多少天,那你算呗,那假设一天走一百里地,那十天就走一千里地,那四十多天就能到这。那要是一天走八十里地,那就得走五十多天,”
“哦,那样?弟妹你会算。俺也不会算。可我估计咱爹一天走不了八十里路。”
“走不了,咱爹有毅力。咱爹当那么多年村长,你可不知道,干啥可有毅力了。”
“有毅力是有毅力,可咱爹岁数在那儿呢?咱爹今年是不也六十了?”
“啊,六十了?咱爹,我想想啊?”俺娘说着,想了想,说,啊,是六十了?
“这不得了?一天天往这走着来,走到路上,还没啥好吃的,恐怕还得要饭,那么说呀,一天走,也就是六七十里路。”俺大娘说道。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华好儿女”二哥放学了,唱着蹦着回来了,都走到外屋还唱呢。
“哎,得得得,别唱了,别唱了。你爷来了,你爷在里屋睡觉呢。别给你爷吵醒了?”
“啊,俺爷来了?娘,真的呀?”
“二哥,咱爷爷来了,咱爷爷在大门口问在家,我还心思是要饭的呢?”
“咱爷爷是要饭的,你什么眼神呀?咱爷爷在关里是老村长,是共产党员,娘,是吗?这小噶豆子,给俺爷爷当着要饭的了?”
“他当要饭的了,他不认识你爷呀?他在那大院子里,和大江子,老边小二,六七个小孩子,玩跑马铃呢,你爷爷来了。再说了,在你爷爷来之前,你三弟在那玩一会,就来两三伙要饭的,来一伙要饭的,你三兄弟跑回来给拿吃的,再来一伙要饭的,你三兄弟又跑回来给拿吃的。你三弟弟刚打发走那个打莲花落子要饭的,你爷爷就来了。
“” 咱爷爷来了,咱爷爷问这家姓马吗?俺们正喊跑马铃呢,大江他们也没听清楚咱爷爷说啥呀,它们就喊我快给拿吃的去。我就往回跑,喊娘,给娘说,又来要饭的了。咱娘说,今个咋的了,咋来这么多要饭的呀?咱爷爷在我身后跟着我呢。咱爷爷说我不是要饭的。咱爷爷问这家姓马吗?
“是吗?娘?”
“是,可不是咋的?”
“哎呀,真有意思啊?娘,可不知道俺爷爷是咋来的?呀?”
“咋来的,俺没问,听你爷爷说的那个意思是走着来的。”
“啊,俺爷爷走来了,那可了不起啊?俺爹不说,从山东,咱关里老家到这,有四千多里地吗?
“那你爷爷,没有钱,有啥办法,不走也不行啊,那就慢慢往这走呗。””
“回来了,回来了,干活回来了?呀,烙饼了,今个咋的了?咱家要改善伙食了?”大哥喊道。
“回来了,大孩子,改善伙食,不是给你们小孩子改善的,你爹和你大爷回来了吗?你爷爷来了。”
“啊,娘,你说什么,俺爷爷来了?俺爷爷在哪呢?”
“大哥,咱爷爷在里屋北炕睡觉呢。”
“是吗?俺爷爷来了,好啊,这回咱家又团聚了。”
“哎,哎,喊啥呢?”俺爹进屋问道。
“喊啥呢,咱爹来了?”
“咱爹来了,在哪呢?”大爷问道。
在哪呢,在里屋呢,大哥,你哥俩进屋看看去,给爹说几句话,我烙饼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