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活,他负责派工,派完工,他还得领着大帮人去干活。队长一天就指望着他安排了。那是天天早上和下午,队里的活,他都得派一阵。
这大秃哥听俺娘一追,才脸一红说了,他不好意思说,结结巴巴的:“二婶,二婶,二叔,我妈让我来,是想求,求、求二婶,求二婶求二叔帮帮忙。”这大秃哥,就这样说,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就又停下了。
俺娘一听就又催上了:“你说呀,你娘了屌的,你这孩子,我的大侄子,你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出来,你这还是二队队打头的呢?你这可不像你在干活那样痛快,你这可不中。”
大秃哥说,俺娘说,俺们都在那炕上,趴在那被窝里听,我和四弟弟听大秃哥说话结结巴巴,俺们抬着头在哪笑。
“二婶,二婶,我妈叫我来,是让我向你借被面。”
“借被面?借被面干啥?咋的?大秃的,你这孩子是不是有人给你保上媒,说上媳妇了?”
“说上媳妇,有媳妇了,二婶,真的,这回是真的,我说上媳妇了。”大秃哥,说着那个激动样。
“有媳妇了,好啊。“俺娘说着停了一下,想想,又说道:”哎,不对呀,大秃子,你妈在头几天来俺家来还说你没有人给你说媳妇嘞。还说叫俺帮着说嘞?咋这么快,说有就有了媳妇了;你这媳妇是从哪说嘞?”
“在哪来的,我说了二婶,你和我二叔可别笑话我呀?”大秃哥说着,还是得了嘚瑟的,脸还是通红的。
“哎,你这孩子,咱们两家谁笑话谁呀。咱们不都穷吗?俺们不穷,俺家你老大,你大兄弟不早说上媳妇了吗?俺家老大,这孩子到这年底也都二十了,他还没说上媳妇嘞。俺家你二叔说,实在不行,就再干二年,把家缓一缓,这不俺家还想着盖上房子吗?那样,就准备再干二年,攒一攒,等攒点钱了,在这东北要是实在说不上媳妇了,俺就还叫他回关里家去说去。”
“哎呀,你可别说了,人家这孩子大秃刚说个话头,事儿还没说呢,你就搁哪边说上了,你等人家这孩子把事说完你再说。”就这样,俺爹阻挡住俺娘的话,让大秃哥说,这大秃才说:“二婶,我也是刚说的,是那天下雨吗?来咱这屯子几伙要饭的,有一伙是爷俩,有一个老头领领着一个小姑娘。就那个小姑娘说给我了,她给我当媳妇了。”
“哦,那好啊,我说你咋说媳妇咋这么快呢?那这么说,这回俺这个大侄子,大秃孩子可也有个媳妇了,以后可有个家了,结了婚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了。”
“有个家了好啊,哎,大秃子,我问你,你这个媒是她们找你家的,还是你们找她们的?她怎么知道你没媳妇呀?”俺爷爷问道。
“哦,爷爷,那天不是下雨吗?有两天,连着下大雨,在下雨还没下大时候,他爹就领着她要饭要要到我家了。我妈也没在意。在我家一开始,我妈还给她们拿一个苞米面大饼子,让她们爷俩吃呢。可她爹说不要大饼子,说她们吃过了。就叫我妈给她们?一碗苞米面,说给苞米大碴子爷行。当时,我妈知道关里人都爱吃面,就给她们?了一碗苞米面子给她们了。她们要完就走了。
“他们走了,那后来,你家咋又和她们联系上了?”
“啊,二叔是那样啊,他们走了,他们从我家走的时候雨才刚拉拉呀,还没下大呢?等着他们要饭要到前趟街了,这雨就下大了?要饭也正好要到老田家,到了晚上,天还下雨吗?她们爷俩没地方去了,就住在那老田家了。到了晚上在老田家吃的饭,吃完了饭,我田大娘和他们唠嗑呀,和她爹唠嗑,她们山东叫拉呱。这一拉呱才知道这姑娘十七八了,还没找婆家呢?我田大娘问她爹他老伴呢?他爹就哭了,说他屋里的(老伴)在山东他们来之前几饿死了。我田大娘一听这老头说老伴饿死了,说看着,你们爷俩,也挺可怜的,就说那你领着这姑娘出来要饭,也不容易。就问他想不想在东北这给姑娘找个婆家。她爹说也想给闺女找个婆家,就是遇不到相当的人家。我田大娘问他想给闺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她爹说,只要能给在生产队落下户,有饭吃就中。她爹说就怕人家嫌恶他们是要饭的。就这样,俺田大爷就想到我家我了,就把我妈找她家去了,就这样,说说就成了。”
“这就成了,成了好啊。成了你娘你爹就省心了。等你这媳妇事成了,结婚了,你妈以后好开始给你二弟弟二秃子张罗说媳妇了。听你妈说,你说不上媳妇,你家也不敢给你二弟弟二秃张罗呀?你妈那天还给我说呢,说你二弟弟二秃到今年也二十五六了,也该给说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