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早就醒了,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了男人。
如果说有一条河横贯东西,那只能是淮河。淮河从会稽郡旁的会稽山起,流过河毓郡,流过汉国,流过宋国,流过越国,终是奔流到海。
都说着淮北为枳,淮南为橘。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温北君大口大口吃着橘子,他很久没有吃过橘子了。除了早就离去了的娘,再也没有人给这个早已站在魏国权力顶点的将军买一个橘子吃。
“碧水,刚才真的不是做梦,我真的看见娘就在前面。”
“嗯嗯,不是做梦的。”
碧水知道,温北君不是太过于脆弱,只是比起自己,男人曾经拥有过太多的亲人。自己只有一个娘亲护着自己,而温北君曾经是被伯父伯母,爹娘,族兄,还有嫂子宠着的幼子。
按理来说,这种幼子往往会成长为纨绔或者是废物,而温北君偏偏长成了一个可以遮天蔽日的顶梁柱。
中间经历了多少,碧水清清楚楚。她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可以把曾经的温北君变成如今的温北君。
温北君跪在城东,再往东不到五十里,就是他的故乡,河毓。那里有着所有他怀念的人,还有承载了他一切回忆的家。
可他不能再过这五十里了,起码不是现在,现在他是过不了这五十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