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经传的小角色。可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人就已经做到了安西将军,上府都护。来日若是让他领了凉州军在吐蕃再灭几个茹,那等他回朝听职,那是站在兵部尚书的左侧,还是站在右侧?
直奔柱国而去啊!
林仲一时已是代入了赵正的视角,曾经有人说凉州能灭吐蕃,那时他还不太相信。此时若是有人再议,怕是要深以为然,当真有这个可能。
只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林仲叹了口气,也好,把赵正抽回了凉州也没合适的职位安置,总不能再让他去剑南剿匪,左右也是个心腹大患,便就让他在安西再待段时间吧。
林仲出了御书房,高隆盛引着他往玄武门走去。这一路上林仲也是越想越觉得无处下手,有赵正这奇功傍身,凉州如今便打压不得。不过圣人终究也是懂得平衡的,知道此时再赏大功,怕要引起朝局震荡。这人便是当红炸子鸡,也是该给他凉凉火候,淬炼淬炼。否则凉州都督府日渐势大,太子殿下哪里坐得住?
不过依林仲对赵正的总结,这人手段阴狠,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圣人对他不大赏,应该也是对他不太放心,让他认清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仗着功高,而震了凉王殿下这个主位。
也罢!既然凉州都已经在日夜备战练兵,磨刀霍霍,那太子那边也得好好督促。京畿腹地不能没有自己的力量,还有南诏,也该好好敲打敲打,莫要让凉王一人占了上风……
天上飘下了几片鹅毛大雪,刚晴过没几日的天空,又开始了阴云密布。林仲裹着身上的披风,顶着从玄武门吹进来的冷风,跨步踏出了皇城。
结果一出门,却见一个年轻俊朗的后生浑身寒风萧瑟,正自立在马车下,低头拱手给他让步。若是放在平日里,林仲不会对这情景有些什么表示,但他看到了马车上挂着的灯笼,分明便是安郡王的车。
他停了下来,又打量了一眼那年轻人。
“你是安郡王的那个嗣子?”
那年轻人拱手,又做了个礼,“户部屯田员外郎赵金玉见过林相。”
林仲“嘶”了一声,印象中好像是听说有这么回事,于是笑了起来,“怎地安郡王戎马一生,却让你去了户部?”
赵金玉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是不善言笑,他不卑不亢,看着林仲,道:“大唐百废待兴,边军卫军自是责任重大,可六部才是朝中紧要,大唐的中流砥柱。正因为父亲戎马一生,晚年才不想下官只知刀兵征伐,须得沉下心来,着力建设。”
林仲被怼了个正着,却也不恼怒,他抱着手,呶了呶嘴,“怎地?去见圣上?有何紧要事由?莫怪林叔没有提醒,圣人身体抱恙,你可别气着他才是。”
赵金玉顿首,“下官晋见,为的是河陇太平仓一事。此事事关西北战局与民生,户部抽调人手已去勘验,所选十八处,皆可。户部呈书已递中书省,林相回去便能看到。这事,该是喜事,圣人不会生气的。”
“又是河陇?”
“是。”赵金玉点头,林仲靠了过来,“小子,你说这太平仓如何?”
“太平仓自有圣意与林相审验,下官不敢妄言。”
“我也觉得挺好!”林仲舒展了起来,脸上逐渐笑得好看,“赵元良此人确是人才,我亦喜欢。你又是他兄弟,这太平仓嘛,你自然要多担待。我看不如这样,淮南去岁丰收,米粮价贱,远不是你们凉州可比的。这太平仓既然能平抑粮价,你便去督了这差事,建几座太平仓吧……”
“林相谬抬了。”赵金玉脸上不露声色,只摇头道:“下官管的是屯田,建仓这种事,实乃门外之汉。不若林府二公子,他是工部虞司郎中,他才胜任。下官奉户部尚书之令,晋见圣人禀报太平仓事宜。倒也是能建议圣人,在淮南、江南多置太平仓。林郎中年轻有为,想来外调去了淮南,当有所作为!”
“哎呀呀呀……”林仲终于被气笑了,好一个安郡王,好一个赵金玉。这套移花接木,耍得是像模像样啊,一个乡里来的农户,生生地被调教成了安郡王第二。
“哎呀,这祸水,又引到我林家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神色仍旧和蔼,但语气已是变了,“你们河陇啊,尽出妖孽。”
赵金玉一丝不苟,“不敢!林相慢走!”
“哼!”林仲轻轻地甩了甩衣袖,向马车走去,车夫连忙来迎,被他一手拂出了老远,“我老得不能自己上车么?滚!”
……
赵吉利骑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