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南玉那丫头点的。”
“每晚都看,不腻?”
“是啊,情情爱爱,小姐公子的,看他们在台上演咱们的事儿?”
看台下,几名男子调笑起来。
“三哥五哥,说什么呢!”南玉掀开纱帐,怒声质问。
“哈哈……得罪不起你,我走了。”
“我也走。”
“去我那儿喝茶?”
“好!”
几个章家的公子哥起身离去。
南玉越发生气,气鼓鼓的回到座位。
不一会,台上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南玉却没了听戏的心思。
“天气越发热了,怎么还不开冰库?”南玉抱怨。
若是在包房里放上一块冰,肯定凉爽许多。
“雯君,给我扇扇风。”
南玉口中的雯君,不是侍女小厮,而是坐在她身后的一名女子。
名叫雯君的女子点头,从侍女手里取来团扇,为南玉扇风消火。
“好了,别捉弄雯君。”
南玉的娘亲长娟夫人起身,挥了挥手:“夜色深了,回去歇息吧。”
“好的夫人。”雯君几人起身作揖,告辞离去。
包括侍女小厮,也识趣的离开包房,站在门外守着。
包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
“见过那人了?”长娟夫人问道。
“见过了。”
“看得上眼?”
南玉摇头:“乡下土包子,长得也一般,我才不要嫁给这种人。”
“现在不是挑人的时候!”长娟夫人瞪来一眼,冷光闪动。
“娘!”南玉跺了跺脚。
再着急嫁人,也要从世家子弟中选吧,怎么能嫁给一个县城的武夫。
“你以为你有的挑?”长娟夫人咬牙,低语:“再旁支的世家子弟,背后也站着世家,站着筑基境高人。”
“你的事情要是败露,咱们章家会闹出大笑话!”
“只有吴峰最合适,就算他发觉了,也要咬碎牙往肚里咽。”
“我……”南玉仍旧不服,怒声说道:“我就不能嫁给子明哥哥?”
“怎么嫁?宋子明那厮和韩家嫡女有婚约,你要嫁过去做小妾?”
一想到做小妾,南玉抿着嘴不敢接话茬。
在世家大族长大,南玉当然知道小妾是什么身份地位,只比侍女高上那么一点。
那些叔伯带回家的小妾,被主母打死害死了,棺材都没有一副,草席一裹就拉去后山埋了。
“吴峰不会在章家待太久。”
“还有你……如今是夏天,你的肚子也遮不了太久!”长娟冷眼一扫,看向南玉的小腹。
“娘……”
直到此刻,南玉才像是做错了事,低头绞手。
“哼!”长娟夫人迈步离去。
年少懵懂,谁没个喜欢的人。
南玉错就错在,有了身孕。
翌日……
吴峰一如往常,早早起床,洗漱吃早点。
太阳刚刚升起,他踩着沙沙的碎石,来到书阁门口。
“见过文伯。”吴峰拱手问候。
“嗯。”
文伯点头,却是伸手拦住门口。
吴峰脚步一顿,不解看去。
“悟不透神意图?”文伯问道。
“是的,文伯您有什么诀窍?”
文伯一笑“神意图上的每一滴墨水你都看了数百遍,再看没用。”
“欲速则不达,去湖边散散心,体会下何为风。”
吴峰点头,拱手道谢。
六月底,盛夏时节。
好在清晨时分,阳光没那么毒辣,湖水清凉,吹来湿润微风。
湖边有一条步道,铺着鹅卵石。
吴峰踩在上面走着,脚底酥酥麻麻。
湖边种了一些柳树樟树,侍从们拿着竹竿,沾走树上的知了,显得湖岸格外宁静。
“世家大族,真会享受。”吴峰看向湖面,生出感慨。
南方数省有两个月没下过几场雨,江河旱的见底。
可眼前的大湖波光粼粼,水位没有半分下降。
章家庄园里的一草一木,一盏灯一根烛,是用无数金银堆砌出来的。
正是这些金银,让章家子弟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