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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病房里还有个护士,她正在一旁的操作台上忙碌着,对听到的话语充耳不闻。
&esp;&esp;提亚继续说: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从前我只觉得你太随性,整体来说应该是个理性的人,现在一看,我真是不了解你,我错得离谱。在真正的尤里我是说,在第二知晓者出现以前,你忙于完成他给的任务,所以你能保有一些基本的理智;一旦他不需要你了,你就像大脑退行病变了一样
&esp;&esp;病床上,希锡轻微动了动头。
&esp;&esp;他甚至无法完全转过头来,只能稍微瞟向玻璃。
&esp;&esp;他的嘴唇动了动,明显是想说话,却没力气说出来。
&esp;&esp;提亚与他对视,说:无论你想问什么,都没意义了。你能多续一段时间的命就不错了,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你的身体唉,我就不形容了。这么说吧,如果撤了这些仪器,离开这个病房,你十分钟之内肯定会死。
&esp;&esp;提亚所在的房间里,深秋盘腿坐在角落的柜子顶上。
&esp;&esp;她听了提亚的话,有点忐忑地问:妈妈,是不是我去得太晚了?如果我能早点到
&esp;&esp;提亚说:不是你的错。
&esp;&esp;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接他回来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啊。他不能再变成之前的样子吗?那个样子更强壮一些。
&esp;&esp;提亚看似对深秋说话,实际上话筒还贴在嘴边,病房里的希锡也能听见。
&esp;&esp;她说:如果希锡能在化形状态存续期间恢复所有伤口,变回人类后就是安全的。当时他已经出现严重伤情了,他却不赶紧找机会撤离,非要执意恋战唉,希锡,你啊唉。你毕竟不是精灵,魔法化形最长只能存续一个昼夜,可是你的伤太多、太重,即使是精灵,在一个昼夜内也只能恢复很小的一部分。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考虑这一点?现在好了,时间一到,你自动变回人类,而且身体状态完全垮了,根本无法再次化形。
&esp;&esp;从心率监测画面上来看,希锡的情绪非常波动。
&esp;&esp;护士过来查看了一下情况,暂时问题不大。
&esp;&esp;她轻声对希锡说不要激动,然后看了玻璃外的提亚一眼,又转过了身。
&esp;&esp;隔着玻璃和不算近的距离,提亚和希锡对视了一会儿。
&esp;&esp;提亚感叹道:大概你早就疯了吧从父母去世之后,你就疯了,只是从前症状被别的东西掩盖着,现在时机一到,你就原形毕露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你真的很不像人哎。你像换生灵。强大,勇敢,亢奋,异化最终走向崩毁。
&esp;&esp;她低头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我很惋惜,真的很惋惜。原本我还以为你会为我带来一些不同的东西我们之间没有血缘相连,没有支配关系,对彼此也没有什么沉重的期望,我以为这样的合作能持续得久一点
&esp;&esp;我以为你只是协助者,我才是要跃下悬崖的人;我以为我会先死,而你会平凡无聊地活下去。
&esp;&esp;最后这两句话她没说出来。
&esp;&esp;说出来就太肉麻了,光是想想就有点受不了。
&esp;&esp;房间角落里摆着绿植。绿植旁边还有一坨更大的海桐球。
&esp;&esp;海桐球骨碌碌地滚了过来,停在提亚的座椅旁。
&esp;&esp;蕨花从细小的树叶中伸开手脚,钻出脑袋,脸贴着提亚的膝盖。
&esp;&esp;妈妈,你在难过吗?蕨花问,是不是因为希锡要死了,就少了一个人保护你?没关系的,我和深秋更厉害,我们会保护你的。
&esp;&esp;好。提亚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esp;&esp;现在提亚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宽松的袍裙也遮不住它的形状。她向前伸手的时候时动作很慢,身体显得十分笨重。
&esp;&esp;蕨花看着她的肚子,问:他什么时候出生?
&esp;&esp;提亚说:应该快了。
&esp;&esp;这是妈妈真正的孩子
&esp;&esp;不是,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