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esp;&esp;这个毅然决然要替傅徵去死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傅徵搭在床沿上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esp;&esp;月色如洗,映着冬夜的千里晴空。
&esp;&esp;祁禛之独身一人拎着问疆,走上了那座岿然峻拔的烽火燧。他一路踏上城垛,最终高高地站在了墙头。
&esp;&esp;脚下就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
&esp;&esp;他忽然想起曾经的某一日,傅徵喝多了酒,一个人坐在总塞那谡谡而立的瞭望塔上,凝视着远方的雪山和河谷出神。
&esp;&esp;那时的傅徵在想什么?祁禛之没有问过。
&esp;&esp;而现在,他一下子明白了。
&esp;&esp;“若是能死在这里,这辈子也无憾了。”
&esp;&esp;一阵风吹过,祁禛之笑着拔出了那柄形制古朴的长剑,他一转剑刃,随之将其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esp;&esp;问疆凉凉的,可当它蹭在皮肉上时,祁禛之忽然觉得这好似是傅徵的手指轻轻擦过,在召唤着他落下这剑一般。
&esp;&esp;“召元,我……”
&esp;&esp;“你要做什么?”遗言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祁二郎的身后响起了。
&esp;&esp;正要以性命祭天来换傅徵重生的人愕然回头,看到了一个仿佛来自梦中的身影。
&esp;&esp;“召元?”祁禛之怔怔地叫道。
&esp;&esp;傅徵还是那副打扮,一身灰扑扑的旧袍,头发虚虚地束着,兴许是起来得太急,以至于脸边还垂着两缕碎发。
&esp;&esp;这时,晚风拂过,将碎发吹起,半遮半掩地挡住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
&esp;&esp;活生生的傅徵就这么看着要去赴死的祁禛之,而祁禛之也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傅徵那张隐隐透着血色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