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行动迅速,天黑之前,将所有的重病伤员全部转移到大的窝棚。
窝棚的四周有竹篱笆围着,中间铺满了茅草,密封性好,能很好的抵御外面的风寒,灶堂里木柴熊熊燃烧,整个大窝棚温度上来了,战士们轮番在灶堂前烤干衣服。几位女护士烧了滚水,拿出仅有的一点盐巴,为重病伤员,消毒清洗。
天一擦黑,袁老俵就返回了,肩上扛着一袋大米,手上提着一小袋红薯,气喘吁吁的对班长说。“红军同志,只有收到这点粮食,你们先用着,明天我再去,到附近的村庄走走,看看有没有收拢点粮食,现在围剿政策,谁家有余粮都被盯上了,不敢轻易对外销售。”
班长上前,紧紧的握住袁师傅的手。“太谢谢您了,请您注意安全,注意保守秘密,不要惊动了地方的保安团。”
“请放心,你们是穷人的队伍,为我们穷人打天下,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班长再使劲地握了握手,然后松开。吩咐炊事班的男同志赶快下米烧饭,解决战士们的饥饿问题。
在夜色的掩护下,袁老俵又回去了。在夜色的掩护下,战士们则活跃起来了。炊事班的战士可以放心的烧火了;护士班的战士,安顿好伤病员,正在溪边浆洗战士的血衣;文工团的女战士,正在练快板书,准备赶上大部队以后,行军途中,好好的为战友们加油,鼓劲。
松油灯在噼里啪啦的响着,整个大窝棚灯光昏暗。小半锅的米水,在熊熊烈火燃烧中,在锅中不停的翻滚,米香弥散开了;边上的安丁(赣南客家加热镶)上,一下一下掀起小锅木盖,扑鼻的红薯香味,阵阵传出。
“开饭了。”炊事班战士发出号令。
战士们有的在睡梦中惊醒;有的说着话被打断;有的正忙着铺大家晚上睡觉的床铺。
能站起来的,都有序地排成一队,手里端着行军口盅,等着炊事班战士,给他们轮流盛稀饭和夹红薯。和往常一样,站在前头的是几位女战士,她们要先打好稀饭,拿了红薯去喂重病的伤病员,然后自己才能吃饭。班长排在排尾,有意让战士们先吃,边上的几位战士都在推让,最后,班长命令他们站好,他们才作罢。
班长看了看锅里的稀饭,示意炊事班的小战士少给他盛点,分派的两个红薯,他也只拿了一个。他特别交代,把剩下的稀饭和红薯,要全部留给伤病员和六位女同志。
战士们吃过热气腾腾的稀饭和红薯,身体刹那间暖和多了,身上的力气也慢慢的一点一点恢复。
随着火势飘动的一套旧军装,被护士班的女同志,缝补的密密实实,满是补丁的衣服袖口,加了一层较厚的帆布。这是机枪班的邱大满的衣服,由于他个子大,经常扛着机枪,打仗时枪管太热,经常用衣服垫上扛着打,所以,袖口这一块经常会磨烂。
我奶奶和几个女战士喂好伤病员的饭后,返回来自己吃饭,每个女战士谦让一番,在炊事班战士的精心分配下,大家终于拿着自己的碗,坐在边上吃了起来,有的女战士吃着,一只手小心地用手绢把红薯包起来,偷偷地塞进贴身衣袋,准备给饭量大的重伤战士留着,希望他们早日好起来,去打倒敌人,保卫更多的苏区老人、妇女和儿童。
这时,班长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一块蓝色细花布,叫了副班长,两人一起用背包绳子,捆住棉布的上面两个角,挂在竹篱笆上,隔出一个小房间,给六位女护士居住。那些重病伤员,就安排在袁老俵的大床上睡。其他的战士,就在吃饭前,就近打了一点茅草,密密实实的铺在地上,当做睡觉的地方。
“从现在开始,除了6位重伤病员和女同志。包括我在内的其他的八位同志,今晚每两人一岗,在窝棚前后轮流站岗,每岗1.5小时。现在给大家排一下顺序。”
班长说完,战士们纷纷站出来,排成一列,班长整理好队伍以后,报完数。就按现在的队形顺序,两人一班,班长确认每一位战士姓名,做了具体的布置。
解散以后,大家按照常规,都睡通铺,集体挤在一起睡觉。六个女同志,则睡在最里间,班长,把整理好的松香松油放好,交代站岗值班战士注意添加。在靠边的位置上,解开背包,和大家一样,和衣躺下。
棚外寒风呼啸,天寒地冻。棚内的柴火灶里还燃烧着熊熊的火,让睡在窝棚地上的战士们稍许有点温暖,由于一天的战斗和奔波,战士们,顶着严寒,一倒下就鼾声四起,睡着了。
……
下半夜,雪越下越大。两位站在门口的战士,只好撒到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