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国师笑了,阴森可怕,冷冷道:
“素夫人与其兄齐名,十余年的光荫,早整合了十万精兵,别忘了,素夫人的强项是攻击,想想十万劲旅驰骋漠北的光景,你能敌?”
一怔,阿骨打大汗出汗了,若真如此,漠北将只剩大都。
牧氏余孽不打大都,黑袍国师不会出手,冷眼旁观罢。
凭素夫人的智慧,自然是游走漠北、西荒劫掠,誓将北狄糜烂了。
眼珠转动,心似不甘,阿骨打大汗出言试探道:
“何不尽起大军,兵分三路劫掠南国?”
黑袍国师哂笑,正言道:
“时间才过二十余年,昔年管带营的精英尽掌军权,他们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甭说三路大军,便是千军万马齐至,又能奈何?”
话糙理正,事实的确如此!
劫掠不遂,再加上风华正茂的林肇渚领军,怕是有去无回。
直道晦气,阿骨打大汗不忿,一通怨天尤人:
“腐朽不堪的国主,真真是好福气,竟有天道护佑!”
黑袍国师沉默半晌,才悠悠叹道:
“煜氏立族百世,是煌煌中原大族,近百年的光荫,一族出了二十六位相国、十七位上柱国,门生故吏遍及南国,他不是国主,谁服?”
眼里有嫉妒,又有羡慕,不服气不行,阿骨打大汗不得不服。
煜氏政权非兵革争来,而是和平禅让,国主是太平天子。
煜氏是江南的最大世家,也是南国最大的世家,根深蒂固,代表了仕绅的利益及钱粮、兵源、政权,离了官家、大地主什么也做不成。
什么也不做?
汗、汗后面面相觑!时不时瞟一瞟黑袍国师。
若论识时判势、行军打仗,汗、汗后自愧不如。
黑袍国师心中有数,大都不再平静,一堆堆老男人、小男人,还有正常的男人滞留于大都,正巴巴地等待机缘降临,很微妙。
而且,还有更偏远的耆老、长者带着子嗣跋山涉水,殷殷赶来。
更妙的是正主悠悠不在大都,藏身于雍城的如意赌坊快活!
见不到正主,什么样的妙策,统统无用。
事涉慕容汗后,而阿骨打大汗也脱不了干系,弄不好会出事。
盯住慕容汗后,黑袍国师求证道:
“铁心拥戴慕容悠悠的族人,大约有三分之一强?”
慕容汗后点头,不是什么秘密,一堆犟驴正闹得鸡犬不宁。
黑袍国师不愿周旋,直接给了建议:
“慕容悠悠嫁给羊哥儿,国公哩,不辱没了她!”
阿骨打大汗错愕!慕容汗后愤怒!
什么逻辑?要不是三氏一体,共耻共荣,真要怀疑其居心!
黑袍国师瞟了瞟阿骨打大汗,冷冷道:
“你们是一家人,亲上加亲的事,有意思?”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骨打大汗悟了。
若硬干?会逼反了一干犟驴!
一场内战,再添了不怀好意的七位准巨头,局面将无法控制。
见慕容汗后没有胡来,黑袍国师又殷殷开导:
“将死忠送去雍河自生自灭,可立消大都隐患;再想办法逼牧氏余孽过河而居,使其与犟驴纠缠;国主、卫城不会放过余孽...”
心领神会,俩狗男女起身告辞,剩下的,是他们自己的事。
源起雍城,止于雍城,才是因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