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明白,谁才是丘八的贴心人。
一胡子希翼的询问道:
“大帅,我能有幸成为您的随扈吗?”
林肇渚一滞,古怪地打量胡子,凭直觉,胡子有想法。
然而,林氏立世千百年,每一个孩童,是从六岁启蒙,十岁进大营混操,习武艺,再练器械,达标了,才是一个合格的大头兵。
“壮士若有心,请去布政厅看看,那里正招兵哩,有饷!”
稍失望,胡子驮着包袱急急而去,混了一辈子军营,吃公粮吧!
速度突然快了,一个个亲军火急火燎,卷着行李匆匆离去。
林氏蓦兵,是信誉卓着,从来不欠饷,为大帅效劳,何其荣幸!
王宫不再是王宫,而是江南行辕的康都大营,纳入编制的正规军。
《林》字大旗冉冉升起,林肇渚瞅着不远处的灰马,心里感慨万千,红粉赠美人,良驹送英雄,跟了林大帅,宝驹才是跟对了人。
“阿...阿嚏!”
远在千山万水的牧羊,鼻孔发痒,喷嚏不断,嘴里嘀咕道:
“是谁,竟丧尽天良地咒我?”
《林》字帅旗升起,代表林氏控制了康都城,五营禁军的营门齐齐打开,一队队斥候疾走,一骑骑健马飞掠,大队甲兵出营。
“轰隆隆...”康都城颤了,一队队重甲车驶上官道。
是出征,五营尽出,辎重全带上了,留下五座空营。
多少年了,康都的五营禁军作为南国的最强战力,终极力量,从未整营出征,眼下,是五营齐出,要讨伐谁?有谁值得重视?
各奔前程,唯有骁骑营、虎贲营同路。
天蒙蒙亮,淮安城死气沉沉,郊外的义庄“塞”满了灾民。
江南气候温和,鲜少自然灾害,哪来的灾民?
灾民不仅康都,新政涵盖了新朝的行政区域,各地情况稍有区别。
江南五省富庶、繁华,早令仕绅世家眼都绿了,尤如久饿的饥狼进了满是肥羊的圈里,心里没有顾忌,下手极狠,几是雁过拔毛。
淮安是苏省的省会,“隶属”齐王煜灿治下,其繁华程度仅次于康都,一番番“劫掠”,世家、陶朱氏尝到甜头,愈发不可收拾。
三三五五的外来人,游走于官道、义庄,稍停即走。
没有意外,骁骑营、虎贲营的斥候,正作最后的确认。
蹄声骤起,轰鸣声惊起荒田里的野鸟。
灾民醒了,大多数的灾民根本睡不着,有谁想到会有今天?
要打仗了?
灾民蜷缩着身体,连瞧热闹的念头,也没有。
义庄的管事,是团头,有责任感,探头望了望。
“骁骑营?天啦,我没看错吧?”
无感?无动于衷?
团头的心里升起希望,扯着嗓子大吼道:
“是骁骑营,是大帅亲征了,问世间,又有谁是大帅的对手?”
五营禁军久未出征,苏省的百姓早忘了。
而大帅,是英明神武的大帅,是百姓的救星。
果然,望不到尽头的甲兵,秋毫无犯的军士,正是骁骑营。
粗豪的大嗓门,惊起朦胧人:
“刀出鞘,弓搭箭,一级战备!”
手忙脚乱,呼爹叫娘,淮安军镇久疲,军纪废弛,一时大乱。
五营禁军的最高长官是大帅林肇渚,领兵出征的,则是中军大人!
众将簇拥,骁骑营的中军大人摇头不已,曾经的强军,沦落如斯。
“林肇莫出列,大帅有令颁下!”
林肇莫,林肇渚的族兄,淮安军镇总兵。
不阴不阳的调侃声响起,根本没有敬意,是林肇莫总兵:
“大帅,谁任命的大帅?我怎么不知道?”
新朝讨厌籍兵,不向新朝靠拢的边卫、军镇,其粮饷、军需统统归零,即使主动凑上来的,也仅仅维持一半的开销,不死不活地吊着。
军丁家里的土地被强夺,手里的半饷不足敷用,早积了怨怼。
然而,一干总兵、标统却是喜笑颜开,帮着官府强压军中不满。
缘由,总兵大人、标统大哥将大头兵“打包”卖了好价钱。
中军大人冷哂,刀子般地眼神刺向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林肇莫。
“你忘了祖训,更忘了你肩负的责任,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