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个时辰,一具具尸体拖上了岸,再次验明正身。
而六镇?则奔赴各自的战场。
牧颂死得冤,竟无一丝反抗之力,一箭毙命!
“快来阿伯,我们大发了,好多的肥牛!”赤膊青年探头。
滇中的“阿伯”是亲爹,不仅仅是对长辈的尊称。
“别惹祸,兵荒马乱地,莫遇上硬茬子!”低喝声响起。
赤膊青年笑了,眼里的贪婪之意更盛,又打量片刻,才道:
“嘿嘿,你还信不过我的眼力?真是运货的商队!”
年近六旬的汉子出了木楼,搭手遮眉眺望,嘴里不停地念叨:
“真是中原的大奸商,船上堆满了货物,沉甸甸地。”
赤膊青年凑近,眼里泛起贪婪的绿芒,咂巴嘴唇道:
“正值中原大战,滇中城内空虚,我们何不将官府端了?”
汉子迟疑,犹豫道:
“如果汉蛮子又杀回来,该如何是好?”
赤膊青年眼里闪过不屑,又不得不继续蛊惑:
“滇省虽是福地,怎及中原繁华?更不要说江南花花世界?”
汉子的脸有红晕升腾,不由想起陈年旧事。
汉子姓沐,滇中族人最多、势力最大的沐姓土司,自由自在的土皇帝,除了滇中郡城,其余的地盘、人口,都是沐姓的疆域。
前朝、南国怀柔,常请滇省、康藏的土司头人去中原“观光”!
除了锦衣玉食,沐土司最最怀念的,是秦淮河上的小花娘子。
皮肤白皙,温婉可人,能跳会唱的,个个人间绝色。
自打中原回来,沐土司再不看黑黑的滇中妹纸,太无趣了。
有效?赤膊青年趁热打铁,再添一捆柴:
“老祖娘才从渝都回来,在外历练的好手都回来了,事不宜迟。”
老祖娘?不是别人,是渝大袍哥的老婆姨之一。
依附手眼通天的渝大袍哥,一干土司头人见到外间的精彩,族中的精英源源不绝地经过袍哥会,进、融入中原,眼界、手段不再低俗。
“呜呜呜...”低沉的牛角号吹响,带了奇特的弦律、韵味。
土司腰挂的小牛角,是沐氏祖传之物,代表权威、地位。
“沐姜,发生什么事了?”苍老的声音遥遥传来,很快来到近前。
正是沐氏老婆姨,带了族中精英赶水路回到滇中。
沐姜,滇中沐氏的土司,六旬汉子。
眯起俩老眼,沐老婆姨反复打量商队,心里不停地盘算。
不是战舰!
沐老婆姨常年蹲守朝天门码头,对水路、船只非常熟悉。
武装商船!是大商户雇佣打手护船的武装商船。
忽然,一阵心绞痛骤起,沐老婆姨浑身冒起冷汗,一时蜷缩。
沐土司、小土司手忙脚乱,掐人口、灌还魂水,半晌才见好转。
又瞑目,沐老婆姨疑惑,没有一处有羔,心绞痛像是幻觉。
可惜了,沐老婆姨嫁给渝大袍哥,是习练了中原的武技,并大有进境,身手、功夫达到极高的境界,然而,非正统,是野狐禅!
莫名心绞痛不是病,而是功力极深之人才有的“心血来潮”!
当某人达到异人的境界,会陆续有异能傍身,会感知莫名、未知的危险,像眼前的商队,或对沐氏、老婆姨造成致命的危害。
心情渐渐平复,身体不再有“不适”,沐老婆姨喃喃:
“眼下天下大乱,沐氏不甘平庸,有了大量的物资,才可兴起!”
号角再次吹响,是排兵布阵的命令,一队队彪悍的汉子、黑嫂纵掠,又有帆板、独木舟推出来,江面上起了风,隐有杀戮气息飘散。
沐老婆姨负手而立,独木舟自走如飞,土司、小土司羡慕不已。
“放下武器,可以保命!”沐老婆姨淡淡吩咐,谁敢忤逆?
“嘎嚓嚓...嗖嗖嗖...”密集地怪诞声音,是重弩射击的声息。
“呃呃呃...”祖孙三代头人,个个成了刺猬,黯然倒下。
屠杀又开始了!
重弩、中型机弩射杀不开眼的匪人。
沈氏的武装货船,岂是一般人可以惦记?
每一艘船,至少配置一具重弩、四架中型机弩,火力不会弱了。
反杀,逆杀,滇中沐氏的精英,全部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