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恸哭声,突然间撕裂开来:
“小姐!”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小巧的身影猛地从人群中窜出,朝着冰灵的棺椁扑了过去。
正是小蝶!
满溢而出的泪水化成几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哭得极为难看,可是她却全然不顾。
“小姐……小姐不要走……小蝶不要离开你……”小蝶抱着棺材,号啕大哭。
人群中,有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传来。
这时,一个颤抖着的老迈声音也传了出来:“冰灵——”
那清扬长老,竟也哭喊出来,不顾形象颤颤巍巍地扑了上去!
越来越多的人流出眼泪,哭泣声也是越来越响亮。
这时,一道喝声传来。
“入殓!”
月无涯的声音绝情无比,但是若是仔细去听,发现声音是沙哑的,每个字都带着几分抖音。
在众人的目光下,那巨大的棺椁被缓缓放入土坑中,然后被泥土淹没。
……
葬礼结束后,弟子、长老们纷纷离开这个地方。
只余下冰灵的墓,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北斗涯众人一路走着,却没有人说话;似乎,大家都还沉浸在刚刚的哀伤之中。
这时,开阳殿的杨子贞却低声嘀咕了句:“那个叫陈晖的,怎么没来?平时和冰灵火热,现在却不见了踪影,他不是和冰灵很好么,不是已经定亲了么?我看那家伙,就是个白眼狼!”
穹飞就在杨子贞的不远处,听到此言,顿时憋不住了。
他愤怒地走到杨子贞面前,大声嘶吼道:“陈晖有多少天整日整夜不说话、不吃东西,你知道么?就你有感情,就你知道来送葬?”
穹飞指着杨子贞怒吼:“你再多说半句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
天枢殿,陈晖住处,死一般寂静。
平日整洁的小屋,此时却是邋遢一片。
满地的灰尘,没有人打扫;生活废弃物,被胡乱堆得满地都是。就连陈晖最为喜爱的那件北斗涯弟子服,都被混杂在垃圾堆中,脏兮兮破烂着。
一个萧瑟可怜的身影,蹲在屋里的一个角落,蜷成一团。
他的身上各处还缠着渗血的纱布,显然是重伤未愈、应该躺在床上休养。
但是,他却固执地蹲在那个角落,一言不发。
乱糟糟的头发如同野草般纠成一团、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那原本俏皮的小脸蛋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油脂和灰尘,而那双丝毫没有生气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心碎。
他紧缩着身子,双手环过膝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简陋的小木牌牌。
牌子上,写着六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爱妻冰灵之墓。
这,是陈晖为冰灵刻下的墓碑,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碰不得!
陈晖乖乖地蹲在那里,捧着这个小木牌,和冰灵说着话儿、聊着天儿,仿佛她就坐在自己身边:
“冰灵,你还记得吗,咱们第一次相见,就是在北斗城的北斗别府门前。”陈晖喃喃道,“只是,那个时候,我偏偏和你吵了起来……”
“在你面前,小狗的本性都显露出来了。”
“什么本性?”
“狗改不了,吃——屎——啊!”
陈晖惟妙惟肖地学着当初的那场有趣的对话,只是说到最后,他只是张大嘴巴,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
“冰灵,你记得吗,咱们第一次牵手,是在双剑峰崖底那一夜之后。”陈晖露出追忆之色。
那是一个黄昏,冰灵跑到陈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摇来摇去,“死陈晖啊,你帮我个忙呗?”
“陈晖已经死了,还怎么帮忙?”陈晖扭过头去。
“哎呀,活陈晖,活陈晖帮我个忙啦?”冰灵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让陈晖看得一呆:“什么事儿?”
冰灵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第一次主动拉起陈晖的手儿,说道:“走,去你家,我要做一个试验!”
陈晖虚握了一下空气,那纤细的娇嫩至极的柔荑,仿佛还在手中。
……
“冰灵,你记得吗,咱们第一次‘同床共枕’,是在沉血谷中。”陈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十分僵硬,如同僵尸一般。
那次,陈晖和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