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尧没发现,但宋星沉很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他甚至判断出了跟踪者的藏身之处。
从刚才出了超市,就一直有人跟着他们。
那些人看上去是跟踪的老手了,手里拿着相机,估计是狗仔。
狗仔,为什么会跟着她?
宋星沉知晓,自己没什么娱乐价值。
他没声张。
两个人推着车子上了顶楼,温尧把东西放下就要走。
可宋星沉却是从一大堆袋子里又是拿出一瓶酒,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来都来了,不看看江景吗?”
宽阔的落地窗旁铺着地毯,临窗而立,能看到紫阳江将帝京一分为二,来往船只甚多,两岸繁华。
温尧看着他手里的酒杯,
“你喝的够多了。”
刚才她来的时候,他没少喝。
宋星沉却是叹了口气,
“不喝点酒睡不着啊,我这四年寄人篱下,习惯了。”
何止是寄人篱下啊,最开始的时候,虽然吃穿不愁,还有专人给做身体检查,可他的房间里却都是监控,不管什么,都是在监控之下。
也是到后来,温尧才让人给他撤了的。
温尧垂眸接过了酒杯,
“那我陪你喝点吧。”
宋星沉脸上染上浅浅的笑意,给她倒了一杯酒。
倒完酒,他又是从那一大兜零食里找出两包薯片撕开,边吃边说,
“我小时候可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是爷爷不让我吃,每次都是偷偷的。”
温尧喝了一口酒,脑海里回想起宋老爷子的面容,
“他对你,应该挺严格的吧。”
感觉那老头,不像是慈祥的。
宋星沉嗯了一声,
“我从记事起,就是爷爷带着的了。”
“我爸常年待在军队,我妈....他们都说已经死了。”
“宋氏的那些叔伯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家主的位子,爷爷得坐稳家主的位子,还得护着我长大。”
“那时候,我是嫡脉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从小到大,自己的路都是被规划好的。”
“从军,入仕,在最后接手宋家。”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一次任务,他们那只队伍,会几乎都折损在A国。
也没想到,自己会陷入昏迷两年,而后又被温尧囚了四年。
一晃眼,六年过去了。
当时他去执行任务,指挥战斗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八岁。
温尧听着垂眸,轻声开口,
“抱歉。”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要散在风里,所幸这房间里足够安静。
宋星沉没接这句话,他只是看着她,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温尧。”
少年唇角一勾,脸侧梨涡融融,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里似乎带着某种直入人心的力量,他轻声说,
“你对我这么好,是觉得愧疚吧。”
温尧没说话,只是低头喝酒。
是愧疚啊,可是说出来,有用吗?
而且,就算是愧疚,她也还是会拦着他回宋家的。
宋星沉看着低头喝酒的女生,忽然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眸光忽然凶狠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你对不起我,还敢大半夜来找我,真不怕我对你下手啊。”
他也是个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有怨恨的。
温尧想了想,说,
“不会的,如果你能对我下手的话,当时在星河就不会拦着我。”
当时,他抓着那把刀,还受了伤的。
他这个人心软,不会做出伤人的事情。
可宋星沉听着却是笑了一声,顺着她的下巴将手放在了女生纤细的脖子上,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蛊惑,
“可是人是会变的,当日拦着你,也只是因为你死了我在星河也逃不出来,仅此而已。”
温尧的大脑有一瞬的停滞,而后她觉得头晕的厉害,捂着头感觉有点难受,
“你给我下药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一头栽了下去。
宋星沉抬手给人接在怀里,看着女生安静的睡颜,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真会碰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