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刚做完时间接近傍晚时,路宅门外有敲门声,方鸦打开门一看是有仗仪队的人来找。
门外的青年仗仪面对方鸦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的拱手说道,“请问路祈舞是否在家中?”
“胡祈舞已经在排练场地中等候,他让我转告路祈舞不要迟到并注意携带一件宽袖长袍外套。”
仗仪并非不知道路生的名字,而是白幡镇中的祈舞在确定会登台表演的那一刻开始,他在其他人口中的名字便只会是“□祈舞”。
祈舞对于白幡镇而言不仅是职业,它也是一种超然的地位,关于祈舞的事无人敢质疑。
路生原本还在疑惑他答应镇长兼职祈舞的这个任务要怎么做,现在倒是不用主动去找了,镇长已经有安排。
“晚上落锁不用等我,今晚我不回来了。“路生回头说了一声,然后戳了戳方鸦让他让开路,然后跟着青年仗仪离开。
看着路生的背影,方鸦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他回头看向路危冥面色凝重,“东家,要不我们现在就带走小东家吧,我的预感在提醒我有哪里不对。”
他这个半吊子的预感都有些心慌,路危冥只会更严重。
路危冥沉默,他的身影在暮色的光辉下显得有些寂寥。
面对路生的事他沉默的次数太多了,每一次都是在心里天人交战,理智与情感互相拉扯。
半晌路危冥摇摇头,“他不会愿意提前离开,他就是为了这里而来的。”
他对路生的来历一无所知,只期望以情感做成的蛛丝能让他迟疑片刻,期望那个破坏欲旺盛的弟弟能争气些,留得下他们共同喜欢的家人。
他们,应当有可能的吧?
路危冥起身回到房间内。
方鸦见状也没有继续询问,路生从未隐藏过这些,他的特殊以及他的目的正大光明的被展示着。
他关上了路家的大门,原本觉得飞逝的时间也仿佛随着门的关闭而凝滞了。
宅子内的轻松氛围不再,方鸦摸了摸腰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的蝴蝶刀,才三天而已,过于可人的小东家就已经占据了他心里的全部位置。
小东家刚离开了多久?有五分钟吗?
有点怪想他的。
方鸦坚毅又耐看的一张脸变得愁眉苦脸。
黄昏时间总被认为是鬼怪的世界与现实重叠的逢魔时刻,虽无依据,但黄昏的光朦胧的将世界蒙上一层滤镜,不真实的末日感便出现了。
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偶尔有几个也是站在街边闲聊,带路的仗仪和路生匆匆路过,只有他们的目的明确。
带路途中青年仗仪向路生介绍道,“您即将要见到的胡祈舞是白幡镇中在您出现之前唯一的祈舞,因为真正祈舞的要求很高,胡祈舞此前带过的徒弟都还只是堂哭。”
堂哭是祈舞之前的阶段,白幡镇中有一说法,“如妄盛祈舞,必先在堂哭”。
这说的便是成为祈舞的必经之路。
“祭祀舞这么难学?”路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像蒸汽教堂里的跳舞模拟器一样,动作完美过关就好了。
“具体的情况小人并不清楚,但据说胡祈舞此前的徒弟都缺少了一些最重要的天分,天道不酬勤。”青年仗仪犹豫着说道。
青年仗仪向路生说此事也不是为了别的,“胡祈舞脾气暴躁,若有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路祈舞不要往心里去。”
被骂了也不是因为您错了,而是没有天赋。
路生不以为意,“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做的不对那么他来负责管教很正常,总不能因为几句不中听的话连任务都不做了。”
玩游戏的什么样的npc没见过?暴躁易怒的压根算不得罕见。
“我有分寸。”
青年仗仪很想礼节性的笑笑,但他没笑出来。这句话一出他就知道路生的成分了。
这要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他当场承包队内所有家长里短的调解任务!
为了节省时间仗仪带着路生从渡口直接坐船前往里镇,省去了绕路走桥的功夫。
期间路生的腰上也被绑上了连在船上的绳索,这在白幡镇已然成为了必不可少的行船“安全带”。
祈舞的排练场地是柳园戏班搬迁前的旧址,一个不小的院子内摆放着错落的桩木还有各种奇怪的“修炼”器材。
顶着胡祈舞绿色名字的老人一身灰色马褂坐在场地中央,椅子边还摆放着高高的一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