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京城就这么一个住所,他一般都会称那里为“家”。
“那个小姑娘……”霍宇犹豫着。“这方便吗?她和闻家没血缘,和您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她亲爸都不管她,扔给您这儿算什么呢?”
“嗯,”闻负灯弹了弹烟灰,“能住多久,看她表现。”
烟酒过后的男人嗓音带有几分冷冽的沙哑。
“这……那就真让她住下了呗?如果表现好,就一直这么住着?”
怎么看都不是个事儿吧!青春期的小姑娘事肯定多,她亲爹不管,那以后是不是得轮到他们闻哥来管?
比起这个,要是有狗仔知道闻哥家里住小女孩,指不定会怎么写。闻哥工作性质特殊,谁能保证那个向芜能管住自己的嘴?
闻哥怎么看着完全都不着急似的?
霍宇嘴巴上都要急出泡了。
但他完全看不出来后座那位大爷怎么想的。闻负灯寡淡抬眼:“怎么,你想让她和你住?”
“那、那要不还是算了……”
闻负灯没再理他,重新点着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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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挂钟指向三点,远处响起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黑暗中,向芜猛地睁开干涩的眼睛。
房子太大了,她又关着门,只是开锁的动静比较大,这才让一直没睡着的向芜听到。这会儿她仔细想听听来人动向,又什么也听不见了。
客厅亮了灯,闻负灯把大衣仔细挂在了门厅衣架上,再仔细把鞋收好,才穿上拖鞋进屋。
虽然房子里多住了一个人,但目前看着是没什么变化。吃完的外卖被重新包好放在了垃圾桶边上,除此之外房子里没有任何被触碰过的痕迹。
闻负灯给自己倒了杯水,捏着杯子往楼上走。过道里的感应灯随着他的步伐亮起来一排,黄色的光线毛绒绒的。
反正目前来看,小姑娘还算懂规矩。也是,一个人生活,自理能力肯定没问题,也知道要把自己东西收拾好……
闻负灯正想着,漫不经心抬眼,就对上面前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闻负灯:“……”
右侧客房的门拉开了一道缝,顶着一头乱七八糟头发的女孩探了个头出来,无声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感应灯的光从下方打上来,活生生把人衬得像一只鬼。
“……吵醒你了?”闻负灯淡声问,尽管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住。
“没,没睡着。”向芜摇摇头。
她悄没声息地吸了吸鼻子。面前男人身上添了另一种味道,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是一种在黑夜里格外刺鼻的味道,多闻两下让人感到喉咙有些胀……像某种有害药剂的作用。
听到女孩的回答,闻负灯低头看了眼腕表。
凌晨三点。
“不习惯?”他问。
向芜点点头。但很显然不是闻负灯以为的那种不习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习惯了定时定点被激素水平仪控制着昏睡、醒来的日子。
她的生活没有黑夜,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人的思维一到深夜就会活跃。
难怪那时候激素水平仪总在夜里忽然发作,大人物们不喜欢想太多的员工,耽误工作效率,当然,耽误的不仅仅是工作。
思想是一种病。
向芜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