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要责怪你,向芜。不要为了哭道歉。流眼泪有什么错?”闻负灯的手很冰冷,抹过向芜眼角,像是捧了一把雪。“哭一会儿吧,你受委屈了。一直以来。”
听到最后四个字,向芜愣了一下。然后她被男人轻轻拢进了他的怀里,她的脸颊紧紧贴在了闻负灯的胸口。
因为他穿得单薄,向芜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还有稳健的心跳,犹如漆黑一片的冬夜里,一盏跳跃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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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的事情传回了学校,向芜第二天顺理成章地请假了。是闻负灯给班主任打的电话,两个人说了很久,向芜在一边听着,因为闻负灯只是嗯嗯啊啊,她压根没听出来两个人在说什么。
只在挂断电话之前,闻负灯说了一句:“那今天下午吧,我过去一趟。”
“你去干嘛?”向芜费劲地睁开眼睛。
她昨天哭太久了,今天早上起来双眼皮都没了,两只眼睛肿得不行。
“你们学校,”闻负灯说,“年级组长说想聊聊。”
听了答案,向芜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去的。”
没别的,其实她就是有点担心吓到学校的人。
昨天他俩走路回家,那么晚了,天那么老黑,闻负灯都能被粉丝认出来。
这个学校里突然来了大明星,场面会不会有些混乱啊。
“怎么,你在学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闻负灯开玩笑。
“我不喜欢上学。我不想上学。”向芜瘪瘪嘴。
她没想到闻负灯点头了:“那行。但你不能不学习。还是说你讨厌学习?”
用了几秒钟消化自己好像被许可不用上学这件事,向芜才回答:“上学很无聊。”
闻负灯在认真考虑:“给你找老师?”
“我用不着。”向芜义正言辞地拒绝。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闻负灯不认同。“昨天那种情况,你连要保护自己,都不知道。”
“我打不过他们。”向芜说。
“不。”闻负灯摇摇头。“你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反抗。这算不算是习得性无助?”
“那是什么。”向芜干巴巴地问。她知道很多知识,但是她没有学过心理学。
“看吧,”闻负灯做了个手势,“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有你一个就够了。”向芜说。
男人怔松一瞬,笑着弹了一下向芜额头:“傻孩子。”
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向芜捂着额头走开了,不忘和闻负灯提要求:“那你记得要和老师说,我不想去学校了。”
“你不一起?”闻负灯问。
“我不去,我好累。”向芜的声音越来越远。她要回床上看动画片了。
昨天虽然没给她留下什么永久性伤痕,却也弄得她满身淤青。
向芜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都疼。她今天精神头还可以,并不能从疼痛里挖掘出过瘾。
闻负灯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
眼前的场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孩子……”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像是在反复确认这是否是真正的记忆,“他们都只是,人类智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