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埋怨。
萧茉“腾”一声站起来,几大步就走到了教室前排。她仔细观察了哪排间距宽,哪排窄,指挥着把距离都调整好。
天太热,大家都懒得动,但是萧茉掐着腰往前一站誓不罢休的样子,还是或多或少地挪了起来。
时祁忙完了手头的事,抽空抬头瞄了一眼。
萧茉满脸严肃,一排排地均匀分好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偏差。
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大家的怨声载道她充耳不闻,一心做着她心里认定了的正确的事。
她做的都没错,可惜就是吃力不讨好。
换做别人,谁会管这么多闲事?
她不仅管,还管得宽。
时祁记起前几天她将那两个女孩堵在墙角言语威胁,他出来的晚,只听到最后两句。
“但凡我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我就找你们。”
是什么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时祁敛回视线,手下算题的速度不减。
萧茉回到最后一排,也重新移了移自己的椅子。
然后发现一张卷子被压在椅子脚下。
卷子边被椅子腿压出脏印,萧茉四周看了看,没人在找,她弯腰捡起来,讲卷子打开。
时祁的名字整整齐齐地写在角落。
萧茉站在时祁旁边,心虚地看了眼时祁。
他低着头,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
萧茉就趁着这功夫,粗略地扫了遍卷子。
一般来说,大家在演算纸上算好,将答案腾到答题卡上就行。
但他的卷子上写了极其详尽的步骤,一行行十分清楚。
好奇怪。
萧茉想,难道他考试都不带演算纸的吗?而且就算在卷子上验算,也用不着写这么干净整洁吧?
时祁的字很好看,明朗清晰,和他人一样,观赏性极强。
萧茉看着其中一道刚才算了好多遍也不得法的大题。
她往自己的位置上挪了挪,咬着唇,心虚地瞄了一眼时祁的侧脸。
他的头发剪得很好,将他完美脸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萧茉有点不想问他,能不能借她看看。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但凡她问,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拒绝。
不过卷子既然掉到地上了,那她捡起来看一下也没什么的,对吧?
那,就算多看两眼也更没什么的。
萧茉眼珠一转,将卷子稍微往远离时祁那一侧藏了藏,坐下。
她拉来自己的卷子挡住,手从桌子侧面将卷子一点点传送到桌面上。
萧茉本来只想用自己的卷子挡着点,但当她的卷子真的和时祁的卷子完全重合时,她心里倏地冒出一种很微妙的羞耻感。
学校打印室的纸质量很差,基本半透明,有时候用深色点的水笔写字都会渗到背面。
她透过自己的卷子,能看到朦胧的时祁的卷子。
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贴在一起。
很紧密。
很......亲近。
萧茉想到了这个词。
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的心为了和他这点小小的连接,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
电风扇在头顶吱呀呀地转着,身边男孩衣角带香,白皙安静。
没有人注意到萧茉的隅落,像是平稳的湖面淅沥小雨来袭。
并不算汹涌,但漫长,漫长到足够延绵到她心底。
繁杂的物理题从一种单纯的苦涩,似乎变淡,甚至有点带着点清甜的微风。
足足十分钟,萧茉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她没有和往常一样,大大方方地将捡来的东西顺理成章地还给失主。而是就这样垫着时祁的卷子,一笔笔地改着自己的错题。
萧茉改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时祁的余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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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雷克萨斯停在校门口正中央,几乎与夜晚相融。
晚自习下课的同学鱼贯而出,几个学生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但被漆黑的车窗挡住了视线。
萧茉一路小跑跟着时祁出来,“时祁,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天好黑,要不我送你回去?”
“或者我派个人送你?”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了。”
“算了,那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