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座位前,很注意的没有碰到时祁的东西。
从她进教室,时祁一直埋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
这人洁癖的要命,每天早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擦自己的桌椅。
她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身上全都是灰,估计今天都不能靠他太近。
直到她坐好,将叶希岚递过来的书包挂在椅背上,时祁这才往这边睨了一眼。
萧茉:“怎么了?”
时祁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空着手回来,顿了一下。
然后冷笑了声又转回去了。
萧茉一头雾水,很小声问:“干嘛?我今天可没惹你吧?”
时祁唇边的冷笑收回。
他点点头:“对,我闲的。”
萧茉今天没力气和他犟,拿出自己的书没再问。
她回过头太快,没有看到时祁怪异的手指,在互相拼命尅着。
他用了全力,指腹被他掐的麻木中跳着疼。
到最后只剩下麻,再怎么掐也没有痛感了的时候,也没有那种被小虫子舔过的感觉了,时祁才住手。
扣完手指,他面色反倒更沉了。
萧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懒得触他霉头。
她最近又瘦了,缩在一起的样子看着萧索。
时祁紧攥着的手猝然松开。
算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件外套已经碰过地了,他本来也不想要了,她没看见就算了。
他说的没错,他真是闲的。
为什么他自己体检完,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又折回去?
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无心听课,身体斜坐,面朝着窗户。
今天又是个艳阳天。
南江虽然叫南江,但其实是个北方小城市,干燥少雨。
虽然京市也是北方,可天气差不少,这个时候反而更凉快点。
时祁一直都不太习惯这里的紫外线,出门一定要穿带帽子的外套,将每寸皮肤都藏在衣料下面。
他不习惯这里的天气,一如不习惯这里的人。
他刚转到一班的那天就听说了萧茉的身世,这根本不是秘密。
她也根本不在意别人是如何在她身后咀嚼提及,甚至添油加醋自己的私事。
她也是京市来的,为什么她这么适应?
是时间长了的缘故吗?
第一节一下课,老师还没收拾好讲台上的东西,时祁就站了起来。
从教室出来斜前方就是厕所,刚下课的厕所人满为患,他一进去就被堵在门口进不去。
他不耐烦地掉头就走。
也没有很想上厕所,就是单纯的不想呆在教室里。
尤其是萧茉身边。
他到体育馆的时候萧茉已经失去意识,没看到他来才是正常的。
时祁想得通。
但也正是因为想得通,才更愤然。
她太过不在意,她说的和做的不一样。
萧茉就像不在意流言一样,也没有太过在意他。
她会经常找他说话,那是因为她就是想说话。
她和叶希岚,和老师,和任何一个人哪怕不认识也能聊得来。
只要能看清这点,就没人能不生气。
走廊尽头,窗户被保温胶条封着,应该是从冬天开始就没人管过。
时祁走过去,把窗户扯了两下拉开,让风贯穿整条走廊。
风口风大,扑面而来,吹得他身上单薄的半袖紧贴在身上不停抖动,显出清晰的身形。
直到下节课上课铃响起,他才掩上窗回去。
他走进教室,发现萧茉还趴在桌上,像是还没缓过来。
时祁回到座位,看见桌前的女孩歪着头,一只手支撑下巴,另只手在桌上不断摩挲着,头发黑亮顺直的披下来。
认真的走到她身后都没发现。
他低头,看见萧茉手里小心抚平着的,正是那颗皱巴巴的橙子糖玻璃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