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也许是值夜班,也许只是因为不想见到她。
她还没想好同一屋檐下要怎么面对,家里没人,心里倒有一丝庆幸。
然而这之后持续三四天,沈冽都没个人影,这样看来,男人不着家的理由就很明显了,单纯不想看见她而已。
陆染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晃来晃去,眼泪都要流尽了。
吃饭哭、写稿哭、在露台给花浇水哭、独自在沙发上干坐一夜,便哭一夜……
这天,她躺在沙发上,又一次睁眼到凌晨,忽然觉得自己鸠占鹊巢,应该把房子还给人家。
看,因为她,人家沈医生有家都不能回,她却觍着张大脸,在这屋里哭来哭去,还怪委屈呢。
陆染起身,去洗澡,之后简单收拾了点东西,离开。
她决定先回顾家待几天,既然决定要骗下去,至少在这些日子里,多尽一些孝心,也能缓解自己的内疚。
那天接近傍晚,顾景徊回来,陆染本就怕他,这回更有些心虚,远远笑了下,没上前去。
这天天气暖和,她正和上官凤在家里露天网球场打网球,顾景徊过来跟上官凤打招呼。
在他身后还跟着个穿一套职业装的女孩儿,看起来像是新找的助理。
顾景徊嘴里抹蜜似的夸赞亲妈球技见涨,接球姿势舒展漂亮云云。
上官凤问他要不要也来挥两拍子,顾景徊便脱了大衣和外套递给身后女孩儿,接过陆染的拍子,陪上官凤打几球。
纵然穿着衬衣西裤,有点限制发挥,依然难掩男人高超球技本色,发球接球游刃有余,身姿漂亮帅气。
陆染旁观两人打球,偶尔叫好,又时不时打量一眼顾景徊的新助理。
太像了,身形背影都太像了,只是眉眼输诗文姐一大截,不过胜在青春洋溢,天真单纯,一看就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尽管很年轻,眼里却是有活儿的人,这头领导刚入场,她已经在现场找到瓶装水,并拿在手里,只等男人打完球一招手就送过去。
上官凤和陆染玩儿一下午球,体力早不支了,打了几拍,见这混蛋儿子又没有一点想让着自己的意思,说着不打了不打了,跟你打真没意思,然后走到女儿身边撒娇。
“看你哥这人,跟我打还那么认真,一点不知道尊老爱幼。”上官凤一边喝水一边数落。
顾景徊接了助理的水,也走过来,笑道:“我这叫尊重球场,尊重对手,你看我什么时候给人放过水?”
上官凤不理他,只跟陆染说:“可你哥就是打不过诗文,诗文又打不过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顾景徊目光投向远处,喝完水,不咸不淡地开口:“她那是在让着您。”
“那你是怎么回事?”上官凤笑道,“刚有人还说自己没放过水来着,难不成是真的打不过诗文,还是心甘情愿当人手下败将,讨人欢心呢?”
顾景徊收回视线,放下水,“我去找爸了。”
没有做任何辩驳。
上官凤说去吧,等儿子走远,回头才又跟陆染偷笑:“你看,你哥的新助理,那背影是不是很像诗文?”
陆染还以为自己观察力惊人,原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不禁感慨,顾景徊啊顾景徊,真是自作孽哦。
转念一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自作孽,于是往桌子一趴,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