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语无伦次地跟她解释了一番,她愣了一下,淡淡笑道:“你好像误会了,我跟程述只是朋友。”
她说话时鼻音很重,时不时吸溜着鼻子,像是感冒了。
六月的淮江市天气不冷不热,气温宜人,怎么会感冒呢?
除非是因为前两天晚上杀害唐芸并抛尸时,淋了场大雨。
思绪逐渐清晰,所有的线索都串连在一起,隐隐约约指向迷雾背后的真相。
祝好点了播放键,继续回顾剧情。
当许安宁得知程述不在家时,很明显不想跟祝好搭话,随口应付几句后,就拿起桌上那本写着“专治冲锋枪不猛”的广告杂志翻看起来。
十分钟时间到了,剧情回放在这里戛然而止。
剩下的积分已经不足于解锁接下来的剧情,祝好不由得暗骂一句黑心游戏,又把刚才那段剧情重新看了一遍。
看到第二回时,终于察觉出一丝端倪。
她把许安宁看杂志的那段剧情重复播放了几次,发现她有一个特定的习惯,就是翻页时会用两只手指捏着书页的右下角。
这个动作十分不起眼,或许连许安宁自己都不曾注意过。
祝好睁开眼,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找到了被程述扔在角落里的广告杂志,又蹬蹬蹬跑上阁楼,拿起记录着受害者信息和指甲油杀手心理侧写的笔记本翻了翻,陡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她抱起两本书推开家门刚要往外冲,就刚好遇到正从兜里掏钥匙的程述。
程述愣了一下:“你去哪儿?”
祝好按捺不住语气里的激动:“我找到线索了!”
“什么线索?”
“我怀疑蒋涛——”
后面的半句话即将脱口而出时,祝好又犹豫了。停顿半秒后,她岔开了话题:“警方查到什么了吗?”
程述绕开她往屋里走:“他们走访了蒋涛的同事和亲人,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年轻女孩,他每天的行程都是公园和家两点一线,几乎没有其他社交,通话记录也没什么异常。”
换句话说,就是警方没从蒋涛那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案件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她把门关上,跟在程述身后,开口问道:“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程述顿了一下,蹙眉问道:“我应该有吗?”
祝好没说话,拉着程述坐到沙发上,把广告杂志和笔记本一起摆在他面前:“今天我跟房东大妈聊天时,她告诉我许安宁曾经在你外出时进过你家。”
他是聪明人,话听了一半,就已经明白过来:“你怀疑她看过我放在房间里那些资料?”
祝好点了点头,先把那本广告杂志随意翻开到某一页,指着书页右下角一道若隐若现的折痕道:“那天许安宁来找你时曾经看过这本杂志,我回想起来她看书的姿势有些特别。”
她学着许安宁的样子捏起一张书页:“她翻书时有这么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所以会在这儿留下折痕,这个习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说完又翻开那本笔记本,在书页的下方找到了同样的痕迹:“你说过那个房间只有你、我和秦警官进去过,也就是说这本笔记本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看过,但我们翻书时都不会留下这样的折痕。”
程述面色凝重地接过笔记本翻了几页,在写着许安然信息的那一页停了下来,陷入了沉默。
“你觉得呢?”
祝好满眼期待地等待他的回应。
他手肘架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巴,低头思忖片刻,轻轻摇摇头:“这些作为证据实在太牵强了,况且这也只能证明她看过那些资料,没办法证明她参与了杀人。”
“这当然不能作为证据,可是只要去查一下她工作的那家整形医院有没有丢失的咪达唑仑,再查一下她那几天晚上的行踪,不就——”
话说到一半,祝好突然噎住了。
程述那么聪明,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不可能没想到。
她心头一突,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早就怀疑她了?”
程述没有否认。
沉默半晌,他换了个姿势,仰靠进沙发里,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在听到李福满说咪达唑仑能在整形医院拿到时,我脑子里就闪过她的名字,但又下意识说服自己不该怀疑她,就像我也不相信蒋涛会杀害唐芸一样。”
蒋涛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在看到唐芸尸体的照片和面对祝好时,才会表现出无法掩饰的愧疚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