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怎么到得那么快的?”
“我刚好在这附近工作,”程述抬手指了指楼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担心我拍得太辛苦,就‘咻’地从楼上下来了。”
祝好暗暗翻了个白眼,他辛苦?在车上吹空调睡大觉哪儿辛苦了?
“这是你要偷拍的对象?行啊你,我还以为你是超人呢,没想到是柯南。”秦聿风戴上太阳镜挡住刺眼的阳光,抬头看了看上方:“咱上楼看看去,这儿就交给温主任吧。”
*
不得不说高档酒店的服务员十分有职业素养,门外都乱成这样了,她们居然能忍住不去看热闹,而是挂着微笑端坐在前台。
秦聿风亮出警官证,又把程述给的那张照片放在推到她们面前:“这个人你们有印象吗?”
服务员传阅了照片,低声讨论几句后,其中一个服务员道:“我记得他是早上入住的,好像是十八楼的客人。”
程述就没有秦聿风那么彬彬有礼了,手一指前台的电脑:“不要好像,我要明确的答复。你们查一查他办理入住时登记的身份证信息,万一进错门找错人,就是你们酒店担责了。”
服务员脸色僵了一瞬,随即又挂上职业的微笑:“警察同志,你们稍等,我给经理打个电话。”
祝好啧啧感慨真不愧是高档酒店的服务人员,素质就是高,不仅能忍住不去看热闹,还能忍住不把前台装薄荷糖的玻璃盆扣在他头上。
几分钟后,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中年女人匆匆前台,在跟秦聿风交涉几句后让服务员查询了登记信息,给出了肯定答案:“是这位客人没错,他是11点钟办理的入住,在十八楼1808号房,登记的是他一个人的身份证。”
说完把电脑屏幕转向秦聿风。
从屏幕上显示的身份证照片来看,跟坠亡的死者确实是同一个人,他名叫吕宏远,49岁。
秦聿风问:“有人跟他同行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回答明显要比刚才谨慎许多:“凡是共同办理入住的人都要登记身份信息,这里显示只有他一个人。”
秦聿风转头吩咐身边的警员:“去通知痕检部和技侦上1808号房去,顺便把大堂、电梯和十八楼走廊的监控都拷下来。”
警员应了一声,转身忙活去了。
秦聿风礼貌地请经理把他们带到1808。
电梯里,他用胳膊肘撞了下程述:“老程,对死者你知道些什么情况?”
“只知道他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
“就这?”
程述一摊手:“不然呢?雇主是他老婆又不是他,我的职责只是帮她确认吕宏远有没有出轨。”
“那你拍到什么了吗?”
程述转头问祝好:“秦警官问你话呢,拍到什么了吗?”
祝好一愣,摇了摇头。
秦聿风斜着眼打量他:“啧,还侦探呢,什么都让女孩子做,你也好意思。”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十八楼。
经理告诉他们,十八楼是酒店客房的最高层,这一层全是豪华套房。
吕宏远是酒店的金卡会员,每个月都要来住上好几回,但印象中他入住、离开都是一个人。
经理敲了敲1808号房的门,确认房间里没人后,用房卡开了锁。
房间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电卡还插在取电槽里,空调甚至还在往外吹着冷风。
吕宏远的钱包、手机都放在床头,衬衫和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从花色上看,跟他的西裤是一套的。
祝好记得看到吕宏远坠楼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多,如果他是11点办理的入住,那拢共也没在房间里待多久。
正对发现尸体的位置是一扇占了大半面墙的推拉窗,这会儿正大开着。
程述戴着手套在推拉窗的窗沿抹了一下,指尖就沾上了细微的血迹,看来吕宏远多半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我听说高处坠亡一般要么是意外,要么是自杀,很少有谋杀的。对么,秦警官?”祝好问。
秦聿风点头认同:“这个吕宏远看着也有一米八几,要想把这么大块头的人从这儿推下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多时,痕迹检查组的人员也到了现场,对着门锁、床铺和窗子咔咔一顿拍,技侦也忙着采集指纹和脚印。
秦聿风打开紫外线灯往凌乱的床上一照,“啧”了一声:“那么多子子孙孙都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