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文学社里有一对小情侣,情侣里的女生来自颜阎的班级。两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实际上两人对文学和作家的兴趣比不上他们对彼此兴趣的十分之一。
颜阎对一切爱情过敏,这两个人只要凑近,她就会发出大声的叹息。这完全没有阻止他们,他们会有意无意地撑起旁若无人的情侣结界。
颜阎很愤怒,给两人取外号为:烦人精(男)和恋爱脑(女)。
他们的存在严重影响了社内气氛,即使本社只在每周三四的晚自习前活动四十分钟,社员们也更想听一听历史小故事,而不是看情侣对抗全世界。
久而久之,历史名人社就变成了情侣在一起偷偷摸摸(实则光明正大)地打情骂俏,其他社员坐在另一张桌子上虔诚地晒太阳、写作业、复习,顺便听老师讲小故事放松。
其他人围着颜阎抓杨絮时,恋爱脑好心肠地给周真真递纸,让她擤一下鼻涕。而后调笑一样跟烦人精说:“我要是过敏,你怎么办?”
烦人精说:“你就算过敏也比她好看。”
小情侣的声音正好卡在一个微妙的停顿里,那个时候,同学们的说话声迎来了一个小小的间隙,烦人精说的话刚好能被所有人听清楚。
周真真过敏的脸看不清楚脸红。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擤鼻涕。恋爱脑尴尬地又多抽了几张纸塞进周真真手里,一个劲儿地低声道歉。
周真真很想哭,想大声怒斥,但比语言先冲出口的是哽咽。她只能摇着头,沉默地表示没关系。
受害者加害者和老师都没说话,颜阎却“呼”地一声仰起头,眼睛直勾勾盯着烦人精:“你差不多得了。平时在教室里叽叽歪歪我们还没说话呢,人家过敏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要点脸吧。”
有老师在场的时候,学生们都不会想把事情闹大。但这个人是颜阎,她一向不管别人也不管自己死活。
烦人精忽然起了倔劲儿。他一把推开女朋友,大跨步走到颜阎面前,俯身看着她:“我就说,怎么了?”
颜阎骂人不是那种刚劲有力的,她不会说脏话,对骂不占优势。于是她用一种阴阳怪气曲里拐弯的语气阴阳:“哟,说话这么有底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年级第一呢。犯贱还理直气壮的,真是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恋爱脑急忙过来拉着颜阎道歉,老师在后面拽着男生,嘴里也说让颜阎算了。
看着女友低声下气地为他求情,烦人精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一股悲愤油然而生:“你敢让我女朋友给你弯腰!?”
大家被尬到了。带手机的纷纷在下面给朋友发消息吐槽。
颜阎诧异地看看他,又看看恋爱脑,一伸手就把周真真和恋爱脑一起揽到身后:“明明是你自己干的烂人烂事!本来你闭上自己那张破嘴就没事。结果你不仅伸着舌头叭叭叭还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要错也不是老子的错。你女朋友有脑子,帮你道歉打圆场,你还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的天呐。”
颜阎转过头找了一圈,看到了艺术家和小喇叭。她指着他对两个同学笑,“小学生的把戏:‘我没错,都是别人的错!地球是围着我转的!嘤嘤嘤!’”
她惟妙惟肖的表演把小喇叭给逗笑了。小喇叭一笑,艺术家也跟着笑。笑声就像沐浴露里的泡泡一样膨胀,最后整个教室都被泡泡淹没,连老师和周真真都笑了。
沐浴露清洗了所有人的急躁和恐惧,烦人精本就不多的理智短暂回魂。但木已成舟,他又不能把话收回去。
正如萝比厄尔梦幻影视制片厂的创始人碧破所言,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此时的气氛已经到达巅峰,必须有一个合适的收尾。于是烦人精怒而掀起了桌子,满桌的资料四散飞旋,奔向窗外寻求自由。在老师的惨叫声里,闹剧以烦人精的出逃作为收尾。
恋爱脑慌张地看着颜阎,又看了看委屈的周真真,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其实恋爱脑递纸的一瞬,周真真就暗自原谅了她。她觉得自己真讨厌,刚才还把两个人一起恨,恨到想让他们一起淹死水池里被鱼吃掉,恨到想让他们手牵手被捣成肉酱,结果对方一个动作,她就产生了一丝怜惜,连恨都不坚定了。
颜阎抹了一把头上的草籽,在桌边落座。看到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又站起来一手挽着一个,让她们两个挨着自己坐下:“你慌什么慌。周女士硬气起来啊!你刚才就应该上去扇他两巴掌!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多管闲事一样!”
而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