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闻央,语气舒缓,“闻央,你还记得范丁友吗?范伯伯家的儿子,小时候总来家里找松陵一起玩的。你们许久没联系了,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还未回答,她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
“哧啦——”,闻松凌猛地站起,背后的椅子腿摩擦着光滑的瓷砖,惹出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惊得闻央一时没拿稳酒杯。
他不拿桌上摆放好的擦嘴巾,偏偏一把抽出餐具底下的垫布,又震得碗筷刀叉噼里啪啦地响。
视线汇聚在闻松凌身上,他用垫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看向众人,似是很惊讶:“怎么了?我吃好了。”
说完,他面色淡然地离开餐桌。
父亲气得捂着胸口,恨恨地低骂:“这个逆子,还以为军营能让他成熟点,现在这个臭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闻央手中的葡萄酒打翻在洁白的桌布上,连带着打湿她的手,酒红色的酒一滴一滴地顺着指尖落到洁白的瓷砖上。
她露出抱歉的神色,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水流被开到最大,头顶亮如白昼的光反射在金属水龙头上,刺到了闻央的眼睛,她稍朝旁撇头,然后顺着水冲掉指缝间的红酒,直到十根手指都干干净净,才拿起手边的布擦干。
她走出洗手间后,一股海盐薄荷的味道扑面而来。
清新中又带着点酸涩,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闻松凌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指尖掐着一点火光,味道正是源自他手上的电子烟,海盐薄荷的味道弥漫在整个走廊,很快又被新风系统净化。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闻央不打算触他的霉头,决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就在她快要离开闻时,轻哑的男声叫住了她,“闻央。”
她扭头,疑惑地看过去。
闻央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袖子上那几滴红色的葡萄酒渍上。
“抱歉。”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很不诚心的道歉。
闻央从小情绪波动就不大,很难感受到人的喜怒哀乐。小时候整个人木木的,看上去呆愣愣,现在长大倒是变了许多,不少人夸她和小时候比起来活泼灵动多了。
不过纵使长大好些了,但比起普通人,闻央相对理性,不是情感泛滥的人。
她知道,如果要想扮演一个好妹妹,这时候就应该乖乖地说:“没关系的,二哥。”
但难得的,她不太想理他。
“你喜欢范丁友吗?”
闻松凌的声音响起。
他吐了一口烟雾抬起头,把闷在心里的话问出了口,眼神锐利得像是想从她面上找出点什么,但什么都没找到。
闻央有些纳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的脸被阴影遮住,他抬起手又吸了一口烟,表情淡漠,“我只是觉得他不是合适的结婚对象。”
“那你应该和父亲说,而不是和我说。”
闻松凌挑眉,“父亲要结束你手上的实验,你真打算停止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有些不耐烦。
闻松凌不再靠着墙,整个人站直,把手中的电子烟灭了,狭长的眼睛眯起,轻笑道:“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