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进来。
她长大了,那个瘦小的灰眸女孩在这几年拔苗似地抽条,身姿变得修长高挑,宛若一株沾着露水的鲜花。
那双葡萄般圆润的眼睛也长开了,眼尾微微上挑,灵动中带着丝狡黠。
少女任凭一头及腰的长发散在身后,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进来后,她把手中的东西抱怀里,腾出手捏住鼻子。
屋里满是酒气,年少时的闻松凌整个人趴在床上酣眠,入睡前没有换去外衣,衣服上压得满是褶皱。
他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大半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阴郁。
“生日快乐。”
闻央小声地说,见他还未清醒,便蹑手蹑脚地放下礼物打算离开。
她的手腕被一只手握住。
挣扎几下,闻央没挣脱出来,那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像是在抓心爱的玩具一样。
“哥哥?”她回头,见少年动了动,长长的刘海散开,露出紧闭的眼,以及因为宿醉而紧皱的眉头。
闻央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掰着闻松凌的手指。
像是察觉到手中那截柔软无骨的细腕即将溜走,那只大手又用力了三分。
“痛。”闻央忍不住惊呼,这一动静也吵醒了睡梦中的闻松凌。
他半眯着眼,屋内没有拉开窗帘,视线昏暗,眼前仿佛有一层水汽,模糊得看不真切。
闻松凌以为自己在梦中,嘴微微张开,含糊地说了些什么。
“央央,我......”
闻央听不清,她看向被死死抓住的手,放弃挣扎,俯身凑到他面前。
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断断续续得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
就在闻央耐着性子听的时候,攥住她的那只手蓦地松开。
床上的少年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额前的黑发遮住英气的眼眸,也挡住了神色。
待看清面前的人后,闻松凌的耳垂一下子红了,整个人烫得像是煮熟的虾子,幸好室内光线昏暗,又有遮挡,让人看不出异常。
各种情绪交织在心中,宛若马上要冲出喉咙,那些半梦半醒的画面难以启齿,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乱说什么。
“滚。”
闻松凌恼羞成怒了。
沙哑的男音传到闻央耳内,空气几近凝滞,片刻后,闻松凌撇开头。
闻央走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后悔,视线落在床边的礼物上,久久没能移开。
后来那句亲昵的“哥哥”变成了礼貌而生疏的“二哥”。
.......
闻松凌从梦中醒来。
天色微亮,他沉默地坐起,如豹子般敏捷地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洗漱后,见时间尚早,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
如今他的房间已经看不出年少时期的样子了,整洁得只有生活必需品,像是随时都可以卷铺盖走人。
除了床底下那个沉重的大箱子。
闻松凌曲腰,钻进床底,双手握住箱子把手往外拉,拉出后,男人宽厚的肩膀稍一用力,厚实的银色铁箱就被轻而易举地搬了起来。
阵阵浮沉扬起,在灯光下旋转飞舞,他抹去箱子表面的灰。
输入密码后,箱子开了。
这是他回家后第一次打开,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和离开前一样。
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堆在箱子里,小皮筋、小发圈、手链还有更多莫名其妙的杂物。
他站起,从桌子的抽屉拿出一个东西,然后珍重地把它放到箱子里。
白色的灯光下,一只胖乎乎的白天鹅叠纸和一只皱巴巴看上去保存得有些年头的白天鹅叠纸并列在一起。
它们如初一撤,昭示着其主人一如既往的手艺。
一张照片被两只天鹅静静地压在下面,照片上少女时代的闻央浅笑着,耳垂上一颗浅灰色的小痣极为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