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那小男孩的年岁看着比小女孩还要小一些。
她抬手扣了扣木门。
“谁呀，来了——”
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叶长伊愣了一下，随即，她快步上前拉开门。
“叶小姐，您怎么过来了？”她尴尬地笑着说。
“我看她今日没有去学堂，便想来了解一下情况”说着，她轻轻捏了捏小女孩的手，“你们是有什么困难吗？可以和我说说，孩子已经能简单地写一些字了，现在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
“叶小姐，多谢您还肯亲自跑一趟。可是，我们实在是无法兼顾两个孩子，她弟弟也到了入学的年龄，为了交学费，孩子她爹已经把家里的母羊卖了。”
妇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她知道叶小姐已经很照顾他们了，连学费也是按照半价收的，他们不该再有过多要求。所以她才让丈夫一早便去学堂给女儿退学。
两个都是她的孩子，无论放弃哪个，他们心里都不好受。可是儿子是必须要上学的，将来或许能有个一官半职，到那时也能帮帮他姐姐，只是，看着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还是不忍心。
“叶小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也对我们家仁至义尽了”她叹气道，“您还是走吧，不用再管我们了。”
叶长伊一时竟有些语塞，她确实理解他们的选择，也理解他们心里的痛苦纠结。贫困人家总是会有许多为难之事，往往在达官显贵眼里不值一提的小事，却能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她实在不愿意放弃。她在心里估算着自己的月例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干脆开口道：“让孩子去学堂吧，我可以先不收你们的钱，等你们以后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也不迟。”
妇人呆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不行，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不能再麻烦您了。”
“先别急着拒绝，我并不是不收你们费用，只是相当于借给你们一些钱，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打个欠条。”
“多谢叶小姐，我这就写欠条。”
叶小姐到这种时候还肯顾及她的自尊心，她若是再拒绝也不好，便回屋拿出纸笔来，写完后她郑重道：“叶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的！”
说完，她把其中一张欠条交给叶长伊一份揣到怀里。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带孩子回学堂了，下午你们再来接她。”
……
一整个上午，叶长伊都在教孩子最基本的手语盲文，普通孩子花费一日便能学会的知识，他们可能需要花上三天或者更久，不过还好，她的学生都很努力，叶长伊有些欣慰。
趁着孩子们无休的时间，她把清璃清月叫来：“你们这段时间跟着我也学了点东西，只是想要教学还不够，你们需要更加系统地学习，以后我会抽空教你们。”
清璃性子较为活泼。当即激动道：“真的吗小姐？我们也可以学习知识然后当女夫子吗？！”
全京城能当上女夫子的丫鬟恐怕就只有她们两人了吧，还是她们家小姐好！
叶长伊笑着说：“当然可以了。”
随即，她看向清月：“你愿意学吗？”
清月看看清璃又看看叶长伊，回道：“愿意！”
看两个人都愿意学，叶长伊便有意地带她们，让她们在一旁观摩学习。
张大娘一进门便看见阿泽在练习说话，她不敢打破这个美好的画面，站在门外安静地注视着。
直到阿泽看到母亲，眼睛亮了一下，当即跑到她的身边，叶长伊才发现她。
“张大娘是来接阿泽回家么？”
张大娘摸了摸儿子的头，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绣着碎花的披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