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我来为你舞剑助兴可好!”
话说完,不待孟长盈回答,他翻身跃起,腰间宝剑“铛”一声抽出,起势而舞。
他这招式来得突然,孟长盈都不免一惊,心头一跳。
夜色迷蒙,船身随着万俟望的动作,微微摇晃,水声哗哗。
目之所及无边无际的碧荷前,万俟望身如游龙,雪亮剑光时隐时现。
玄袍大袖动作间猎猎作响,明明不是适合舞剑的衣裳,却反而更显出身姿之巍峨,剑招之霹雳。
只不过万俟望的舞剑,并无分毫宴会取乐的脂粉气,只有豪迈狂狷的强横气势,像是北地原野上席卷而来的烈风。
比起用剑,他更适合用刀。
孟长盈目光跟着他来回,眼底不禁流露出欣赏,抑或是那点被压住难以冒头的向往。
万俟望和她都被身处漠朔皇宫,庭院深深。
可很奇特的是,孟长盈总能在万俟望身上嗅到自由的味道,虚无缥缈但却扣人心弦。
最后一招,万俟望旋身出剑,大袖衣摆随风而动。
剑尖如寒星射落,栖在孟长盈面前。
清亮“叮叮”一声脆响。
停得极稳的剑尖挑着一条四色丝绦缠着的白玉双卯佩,在黯淡夜色中,明亮温润如一轮月色清辉。
“厌胜双卯,辟恶除患,禳解求福。”
万俟望胸膛起伏,呼出热气,嗓音沙哑,带着微微的喘息。
孟长盈眼睛缓慢地眨了下,眼神从那方白玉双卯佩,移到万俟望神采飞扬的脸上。
她歪了下头,几乎像是只迷茫不解的山雀。
“什么?”
万俟望剑尖微抖,那白玉双卯佩发出细碎叮咚声,四股赤青白黄交缠的丝绦穗子晃动,流光溢彩。
孟长盈下意识伸手,剑尖随之一动,白玉双卯佩稳稳落入孟长盈掌心,沉甸甸的。穗子微凉,玉佩触手生温。
万俟望随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大步朝孟长盈走来。
正这时,风起水荡,船身悠悠一斜。
孟长盈两只手捧着双卯佩,身形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腰间突然揽上一条手臂,将她紧密压入怀中,宽阔结实的胸膛火热,让人几乎心惊。
孟长盈眼睫一颤,抬眸便看见近在咫尺的张扬笑颜,眉目像是苍茫俊朗的山峦,年轻而峻拔。
万俟望没有松开她,只是垂首看着她。
呼吸可闻的距离里,他的眼睛像是水洗的琥珀,灿然生辉。
“松松手。”他说。
难得看到孟长盈这幅模样,眼里终年不化的冰雪似乎荡然无存,乌黑眼珠清润地望着他,甚至有点可爱。
可她把白玉双卯佩抓得太紧,玉质的长方边缘硌红了她的指尖。
万俟望不得不腾出手,点点她手背。
孟长盈恍然回神一般,低头看了看,摊开掌心,双卯佩静静躺着,温润玉色和四彩丝绦竟极和谐。
“怎么突然傻了,”万俟望发觉她不太寻常的表现,笑着调侃道:“难道是太喜欢了?”
“这……双卯佩是你制的?”孟长盈默然片刻,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