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是谷物中耐瘠性比较强的,而且产量稳定,同时也耐盐碱,山东高密中了不少高粱,作为主食来说也算是粗粮,适口性虽然差,但也好过种颗粒无收的冬小麦让全村人饿肚子。”
岳三川听到女孩的最后一句时正巧看向她。
祝余也有意地看向他,吐出了一个词:“花瓶。”
他这点三脚猫的学识,还看不起自己,拜托,她祝余可是农学博士!
岳三川也懵了数秒才回过神。
花瓶?
这小丫头片子说自己是花瓶?
岳三川从来没有被这样评价过,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面黄肌肉的小丫头片子。
下一秒,祝余就拍拍手:“既然咱们这块是营厂,刚刚村长也说了种子是你们发,离秋种还有一个多月,岳少校一定能帮老乡们弄来高粱的种子吧。”
岳三川咬了咬后槽牙。
这个时候不喊花瓶,知道喊他一声少校了?
只是听着怎么那么阴阳怪气。
最后,祝余对村长说道:“培土的方式也不对,你要是相信我们知青,这一个月我保证你们在秋种之前培的土能比现在这个方法好十倍。”
村长看向岳三川,比起这个陌生的丫头子,他打心眼里更相信岳三川。
岳三川点点头:“听她的。”
反正这块是新开的地,垦荒戍边嘛,春夏的收成不好也勉强达到了预期,他可以拍板用半年的时间试错。
老乡们通常是一年一熟地种植作物,也就是军区的人来了才提出试试一年两熟,横竖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祝余蹲下身,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土,细细地在手上碾碎,又从旁边带来的水壶里到了一点打湿,轻轻搓了搓。
还好,比想象中的情况要好。
土壤虽然一碾就变成了细沙,但还有碾不碎的沙块,沾水后也可以揉捏成团,聚水性起码比纯沙地要好太多。
祝余拍干净手:“既然信任我,就全都听我的吧。”
什么叫专业?她就叫专业。
说完,还回过头对岳三川wink了一下:“对吧,岳少校,你跟乡亲们给我背个书吧。”
岳三川双手正叉着腰跨立着,听到面前这个肩宽还不到自己一半的小丫头明明上一秒还在嘲讽自己花瓶,下一秒又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明明是摆脱自己给她背书、拉自己给她立威信,偏偏语气又是那么高高在上。
他简直要气笑了。
祝余抬了抬下巴:“等什么呢?”
岳三川伸手扶了扶额,他在想昨天的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觉得知青适应不了时闪过祝余的脸,难道就因为她漂亮吗?
祝余可太适应了,她好像比自己还适合生长在这里。
半晌,祝余终于等来了她要的声音,不过却是一串她听不懂的维语,自己的名字夹在其中。
“老乡们,这位女同志叫祝余,很专业,秋种的事情,我们都要听她的。”
大家纷纷欢呼起来,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喊着祝余的名字。
祝余悄悄压低声音问村长道:“他是在说我好话吧?我咋不信呢。”
而恰巧听到这句的岳三川再次咬紧了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