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熬成了自己的生物钟。
祝余听着传来的均匀呼吸声,知道穆兰应该也没醒。
便一个人摸黑站了起来,好在木箱桌面上就放着自己特意准备好的火柴盒和油灯,祝余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火柴,擦亮之后终于才能看得清。
点亮油灯,祝余轻轻吹了一口气,吹灭了火柴,举着油灯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
草原的夜晚刮着不大不小的风,因为现在是十月的缘故还不算太寒冷,要是到了十一月这些风里就夹带着雪化了。
但祝余毕竟只换了一件单薄的长袖,穆兰没有拿更厚的衣服过来。
她双手抱着臂摩擦着,企图能让自己暖合起来。
抬头仰望,繁星璀璨如钻,密密麻麻吗地镶嵌在墨蓝色的天空上,闪烁着清冷而又明亮的光,与草原上的夜色相互辉映。
原来银河真的可以用肉眼看见,像是一条横跨天际的星星绸带。
远处雪山的山峦在夜色中影影绰绰,轮廓在星光下若隐若现,好像能听到天地的吐息。
下一秒,一个外套忽然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祝余正准备惊叫,却听到了岳三川的声音:“草原的夜晚只有三四度,我还不想把我们带来的知青先冻坏了。”
祝余回头正对上岳三川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岳三川说道:“你又是擦火柴又是点灯又是开门,我是一名戍边的军官,这点听力都没有那我睡得是不是也太安心了一点?”
祝余面上一红,但肩膀上穿来的厚实质感让她继续说道:“这个衣服,谢谢你啊。”
“你刚刚看什么呢?”岳三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雪山与天际的繁星,“你别告诉我你起夜就是为了看星星哦,那我会觉得你这个太小布尔乔亚了。”
祝余摇摇头,大大咧咧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想出来上厕所。”
岳三川面上一红,还好他肤色本就深,此刻又是夜里,才没叫人看出来,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地发烫。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当着他一个大男人的面就这样大剌剌地说自己要上厕所。
不过岳三川还是说道:“草原上没有厕所,大家都随便上,额,走到离毡房远点的地方随便上。”
这回终于轮到祝余流露出迟疑的表情了,借着月光的映照,岳三川还以为她害羞了,下一秒就听到祝余犹豫地问道:“额.....所以这里,应该没有狼吧?”
岳三川无奈扶额:“没有,要是有的话也先抓草滩上的羊,而不是抓有武器的人。”
祝余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已经转头向远处的一个小坡地的后面走去。
岳三川非礼勿视识趣地撇过头,只看着脚下的草地,迎风摇曳着一朵小小的花。
等祝余端着烛台回来的时候,发现岳三川好像还在等自己:“你别告诉我你是在等我,我会怀疑你喜欢我的。”
岳三川眉头一皱,这个祝余讲话怎么一开口就让人火气噌噌冒呢!
但他忽然一笑,亮出手腕上的红绳:“你猜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