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不会剥皮,周氏以前倒是经常处理儿子打回来的兔子,就一边剥一边教她。剥完皮周氏去揉制兔皮,温月就把兔肉砍成小块,做了个酱烧兔子,加了点茱萸,勉强模拟一下香辣兔丁。
周氏已经煮好粥,温月就又炒了个白菜,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石哥儿和乐姐儿很少吃辣,但因为只放了一点点茱萸提味,他们虽然一边吃一边哈着气说好辣好辣,还是停不下嘴。
接下来的日子,温月就开始找树做棚子。现在虽然不下雨,却要以防万一灶台被淋了,更何况也得遮太阳。
她和周氏比不了男人,就在山谷里找那种不大的树,两个人慢慢砍下来拖回去,一边搭在洞口上方,另一边就立三根树干做柱子,搭上横梁,一个三米深五六米宽的框架就成型了。
框架中间再搭上细一些的树干做次梁,最后顶部盖上茅草,这个长方形的凉棚就搭好了。
新建筑的完工总是让人欣喜,两个孩子欢快的在凉棚下跑来跑去。
罩住灶台后,剩余的空间就做一家人室外吃饭和活动的空间。
鸡舍就在之前发现的那个凹进的山壁,凹进去约有一米宽,也在凉棚下方罩着。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没有饭桌,一家人总是围在灶台边吃饭。
家里那个桌子又大又重,实在不好搬,但没有锯子很难做木板,温月想来想去,只能砍了几节小树干做桌角,用卯榫方式嵌入做支撑梁,再把粗一点的树干对半剖开,打磨平整后放在上面当桌面,做了个原始版的桌子,即使如此也很有成就感了。
温月觉得她有点像鲁滨逊,但她更幸运,虽然没有星期五,却有家里带来的粮食和日用品,还有开明和善的婆婆和两个可爱的孩子相伴。
做完这些花了大半个月,这时候已经接近六月底了,仍然没有下过一次雨。
这天温月和周氏说要去看看山下的情况。周氏担心她一个女人遇到流民危险,她便保证只远远的看一下,了解官府有没有来赈灾,否则她们躲在山里不知道外面情况也不好啊。
温月先把头发打散,梳了个男士发髻,又在脸上摸些灰,穿了丈夫林浩一套比较旧的衣服才下山,从村西摸过去,最先到的就是自己家。
家里的围栏被破坏了,门也大敞着,一看就是有人进去过。她也没进去,绕到附近其他几家也远远看了一下,和她们家差不多,一副被打劫过的样子。
村里现在并没有人,看来流民是来过,可能还翻找了一通,但应该已经走了。
温月这才回家看了一下,桌子翻倒了,床榻也破了洞,可能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被人打破发泄怒气的。
她也懒得清理,只关好门窗就出了门,慢慢往县城而去。
天太热了,炽热的太阳白的发亮,炙烤着整片枯黄的大地,目光所及没有一点绿色。
温月一路走一路喝水,带了两个竹筒水都要喝完了。
快到县城的主路时,就渐渐遇到稀稀拉拉的人流,有驾车的,有推板车的,更多的还是背个包走路的,人人都目光呆滞,面颊凹陷,随着人流往前走。
温月也装作差不多的样子加入人流,跟着走了一会后,她瞄准一个落单的少年上去搭话:“小哥从哪过来的啊?”
那少年约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她就也不再说话,只默默地和他同行。那少年走了一会,大概觉得两个人一起走,一直不说话也不好,才又看她一眼,声音沙哑的说:“云县”。
她点了点头,摸出竹筒喝了一口水,然后又问:“你们那也都出来了?”
少年不说话,直瞪瞪的盯着她的竹筒。她装作犹豫了一会,好像是在犹豫给不给他喝水,又好像在犹豫怎么给。
这竹筒有个盖子,比装水的部分粗一圈,正正好卡住,她便把竹筒的盖子揭开,并不给他竹筒,而是很小气的倒了一点水在盖子里递给他:“就这么一口啊。”
少年赶紧接过盖子,捧着小口小口的喝完,又舔了舔唇,才像活过来一样。
两个人有了喝水的情分就算熟了,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和她说起话来。
他们是隔壁云县来的,也是经历了蝗灾,但他们村开始没逃荒,还想着等官府赈灾。结果流民来了,把他们全村都抢了,人两方都死了不少人,大家看村里待不下去了,就跟着流民后面也开始逃荒。
他十来岁就成了孤儿,吃百家饭长大,这次也就跟着村里人走,走着走着就被冲散了。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