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温月也没去打听,直到一个多月后,她去侯府看邓姨娘,才听她说起:“你二姐姐在成郡王府好像又惹事了,被赶去佛堂关起来了。”
“哦,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吧。”
温月估计就是那次的事。
“关多久?父亲知道吗?”
邓姨娘摇摇头:“不太清楚。王府来人和你父亲说过,他也没说什么。”又叹气道,“她从小就不安分。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现在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以后可怎么办?”
温月倒是有点好奇:“她进王府也十多年了,怎么没孩子?”
邓姨娘又叹:“有过两次,都没保住。王府那种地方,哪那么容易。”
最后欣慰的拍拍温月:“还是你有福气,当初也不知道余子阳这么出息,只是想着能当正头娘子,就比我好。”
七年后,温月才再次见到了文晓曦。据说她到了弥留之际,坚持要见温月。
温月去了,见到她形销骨立的躺在床上,头发稀疏花白,面颊凹陷,明明才34岁,看起来却有50多岁。
可能是为了见温月,这样的她竟还涂了鲜红的口脂,看起来有些可怖。
下人退去之后,文晓曦定定的看了温月好久,才声音沙哑的问:“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温月在离她两米远处拉了个凳子,先是慢悠悠的坐下,又理了理裙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我新婚那晚,跟余子阳说我和贺表哥有私情的,是你吧?”
文晓曦眼睛猛地睁大:“什么?不,不是!”
温月轻笑一声:“从小你就喜欢针对我,在我新婚之夜还陷害我,进了王府也不放过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不过,没关系了,你看看你如今多丑,这就是自食恶果。”
文晓曦一向在乎自己的容貌,听到温月说她丑,忍不住失控的大叫:“没错,我就是恨你!从小你就比我招人喜欢,读书时我那么努力,先生们却都喜欢你,我努力嫁入王府却只是庶妃,你却可以做正妻,凭什么!明明只是嫁了个小县令,却连连升官,凭什么,凭什么……”
温月耐心的听她说完,才开口解释:“我比你招人喜欢,自然是因为我长得更可爱。先生们喜欢我,当然是因为我聪明,须知人生仅凭勤奋是不够的,还得要天赋。
至于嫁入王府,啧啧,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不过我也没想到,你汲汲营营半辈子,最后连个孩子都没留下,等你走了,这世间就再无你的痕迹。”
文晓曦已经气的大喘气,想打断温月都没有力气,温月还要继续说:“我夫君当初虽然只是县令,现在却已经是户部尚书了,想必日后入阁也是有可能的。就连你家王爷也要交好呢,你说你要是不作死,说不定还能借我点光,唉……”
“不过你也不要遗憾,毕竟你现在年纪大了,王爷身边的年轻姑娘又多,可能也是借不上的。
不像我夫君,连个通房都不收,有人都在偷偷说我是妒妇呢。不过她们也不敢说到我面前来,毕竟像你这么蠢的人不多。”
温月总算明白反派为什么话多了,因为杀人诛心真的好爽。
”好了,见你最后一面,我也算了却了心愿,希望你下辈子聪明点吧。”
温月袅袅婷婷的走出昏暗的房间,华丽的裙角翩飞,岁月在她身上仿佛留住了脚步。文晓曦望着她依然挺拔的身姿,终于吐出一大口血来,昏了过去。
温月的确是有福气的。
她这一生只有一儿一女,虽没有太大出息,却都孝顺懂事,很少让她操心。但夫君余子阳就极有出息了,四十岁入阁,四十八岁就做了首辅。余子阳终身只她一人,事事尊重她爱护她,甚至放言夫人之才华比他更堪为相。
余子阳在首辅之位十二年,六十岁寿辰后主动致仕,和老妻带着两个孙子出去游学,好几年后才回到京城。之后便安心在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把三个孙子都培养成了进士,可谓是士人的典范人生了。
而温月也活成了女子们心中的样子。她以侯府庶女身份嫁与一个新科进士,本是寻常,却数次帮助夫君立功升职,又恩荫亲母,夫妻两一生恩爱,儿女双全。最后夫君入阁为辅,自己也做了老封君。甚至因为她的那份《瘟疫措施》,在后来的历史评价中比她夫君的成就更大。但却没几个人知道,历史上的第一个泄洪渠是出于她之手。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温月叹息一声,濒死的感觉总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