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在京州这半年生活得怎么样,那边好玩吗?一线大城市是不是特别气派?”
温荔点点头:“是比这边繁华很多。”
小男生眼瞳瞬间亮了起来:“那我以后也考到那边上大学!我去找你行吗?”
她自己尚且前途茫茫,一片未知,哪能够轻易向小孩许诺。
想了想,故作大人口吻对他说:“那你可要好好学习,高考考出好成绩,全国各地的好大学还不随你挑?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一切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姐,你可真是少年老成。”温子恒被她这一席话扫了兴,“我这才上半年初中呢,你就开始念叨我的高考成绩了。”
“‘少年老成’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温荔失笑,捏了把小男生白净的脸,忍不住逗弄他两句,“话说回来,你这寒假都过一半了,寒假作业写完了吗?待会儿回到家我可是要检查的,还和以前一样,错一题挨一下脑瓜崩!”
温子恒一听彻底炸了:“堂姐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好了,不逗你了。”温荔笑道,“我问你啊,奶奶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奶奶可想你了,没事儿总念叨你呢……”
两个小孩远远走在前面,一路吵嘴打闹,和小时候一般无二。
温振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恍惚笑了笑。
想起刚才温荔训导温子恒的那一番话,他思索许久,低声感叹道:“荔荔能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在大城市生活久了,眼界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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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疏影茶轩。
小店古朴雅致,平日里顾客盈门,生意不断,今日却特意清了场,只有二楼靠窗的席位亮着一盏孤灯,看起来格外冷清。
贺知衍原本在公司加班,接到父亲的电话便匆匆赶来,被侍应领着上到二楼时,忽地听见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
看清父亲对面坐着的人,他怔愣一瞬,神色变得冷淡,目光只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即便厌恶地移开了眼。
古朴的屏风横在厅堂中央,将本就狭小的空间一分为二。隔着一张矮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贺治文坐在主位,神情严肃不怒自威;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稍显年轻,左右不过三十出头,坐没坐相,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黑色手提箱“啪”的一声坠地,贺治文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极淡:“拿了钱,去国外好好生活,以后不许再回京州,也不许再来贺家纠缠。”
男人掀开箱盖,看了眼上面的数字,扑哧笑出声:“区区五百万就想撵我走?大哥,你打发乞丐呢?”
贺知衍在屏风外站了许久,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此刻终于忍不住拉开屏风,侧身而入:“崔成章,你别给脸不要脸。”
“怎么跟小叔说话呢,小侄子?”男人看向他,神色无惧,满目戏谑,“我姓贺,不姓崔。总不能因为你们贺家不肯认我,就擅自给我改了姓,将我一脚踹开吧?”
谁料话音刚落便被贺知衍揪住衣领,他垂眸看着他,眼中染上一丝狠戾,“被你这种烂人缠上,倒真是辱没了贺家门楣……”
“知衍,你给我过来。”眼看事态即将失控,贺治文命秘书将他拉开,拍了拍身旁空位,示意他坐下。
贺知衍默默平息怒意,硬生生将一肚子火气憋了回去。
男人却冲他挑了挑眉,看起来毫不在乎,眼中隐隐透着挑衅。
微薄灯光映在脸上,模糊了眼中情绪。沉默片刻,贺治文视线微抬,再次开口:“到了英国,我会再给你一笔钱,飞机落地,钱立马到账。你要是再敢偷偷跑回来,或是再去骚扰褚家人,我立马冻结你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先前老爷子在英国给你置办的房产和车产。”
说着,他掌心翻转过来,指尖叩在桌面,杯中的茶水激荡而出: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考虑清楚。”
看着桌面溅出的水渍和茶杯中泛起的涟漪,对面的男人眼皮颤了颤,略微坐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笑道:“成交。”